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戟崔家(第3頁)

 崔珪微笑點頭:

 “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明白,其實臣以為,太子心裡應該是透如明鏡,但心魔難除,以至於需要外求他人,實則以太子的智慧,本不需臣這樣的糊塗人解惑。”

 “二郎可不糊塗,”李紹嘆息一聲,落子後笑道:

 “正如你說的,其實有時候,孤的心裡也都明白,但外面的言語,讓孤的顏面掛不住啊,這幾年來,孤屢屢挫敗,身為儲君,威嚴盡喪,怎能不叫人憤慨?”

 李紹心知自己這幾年的失敗,外面人嘴上不說,但背地裡肯定都覺得他很窩囊。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他那個王八老爹一手促成的。

 李林甫是棋子,李琩也是棋子,但是李紹不想背上這麼窩囊的名聲繼位,既然無法跟他爹對狙,那麼只能跟李林甫和李琩比劃了,為的也是顏面二字。

 錯不在你倆,但錯也在你倆。

 崔珪緩緩道:

 “太子動作越多,麻煩就會越多,如果什麼都不做,自然就不會被如此針對,兗國公(陸象先)有詩云: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太子若是肯隨波逐流,當不會再有眼下之窘迫。”

 他的親大哥崔琳,就在中書省任職,天子近臣,知曉的秘辛不要太多,自然清楚聖人與太子的父子關係,問題出在哪裡。

 而他們家也有心為以後鋪路,所以崔珪才想要勸說太子,以後什麼都別幹,你越找事,事越找你。

 李紹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明白歸明白,能不能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

 言行一致、知行合一,那是聖人(儒家),李紹顯然不是。

 你也知道得好好學習,但你好好學習了嗎?

 “聽說前天,那個楊氏孀婦,在陳玄禮兒子的護送下,去了河東?二郎知否?”李紹問道。

 這件事昨天就傳開了,但只限於頂層人士,崔珪按理說不應該知道,這不是昨天跟大哥在一塊吃飯的時候聽說了嗎?

 他這個人是比較謹慎的,向來不會在外面亂說話,但是他又清楚,今天如果回答說不知道,那麼太子今後對他的信任,將會大打折扣。

 於是思慮再三,崔珪點了點頭:

 “聽說了,禁中之事,太子切忌胡亂言語。”

 胡亂言語這四個字,就是《誡宗屬制》當中的精華所在,裴虛己就是以這個罪名被流放的,禍從口出,古人誠不欺我。

 李紹悽然一笑:“我這張嘴,從記事起,就沒有亂說過話,這是母后教導給我的。”

 他口中的母后,就是王皇后,他曾經被王皇后撫養,但李隆基打算廢后時,又將李紹送回給了楊貴嬪。

 崔珪點了點頭,小聲道:

 “太子需要順著聖人的心意來,無論事情會如何發展,你都不要有任何不當言語,你身上肩負國祚,萬事務要多加思量,隋王那邊,最好的方式,就是撕破臉,他無論做什麼,都不必在意,但必須讓外人覺的,你與他關係不睦。”

 李紹雙目一眯,點了點頭。

 李琩這邊,有很多值得他利用的地方,所以不睦,也只能是表面上,是做給聖人看的,背地裡,他必須將李琩牢牢控制在手。

 ......

 崇仁坊的禮院,諸親王公主的禮儀,比如祭祀、誕子、及冠、婚嫁、冊封等,都是在這裡辦。

 李俶的冊封禮,在李琦的婚禮之前。

 這邊辦完冊封禮之後,禮院就需要撤掉佈置,換成婚禮的陳設佈局。

 李琩沒有在這結婚,是因為出嗣了,這裡只給親王公主辦,不給嗣王辦。

 太子長子的冊封禮儀,自然規格極高,需要祭祀天地四方,以璧禮天,以琮禮地,以圭禮東方,以琥禮西方,以璋禮南方,以璜禮北方。

 便是六器當中的玉璧、玉琮、玉圭、玉琥、玉璋、玉璜。

 李琩做為親叔叔,自然也要準備禮物,禮物不在貴重,而在象徵意義。

 李琩送的就是一塊玉,雕刻成麒麟的一塊玉。

 龍、鳳、龜、麒麟、貔貅為瑞獸,瑞,以玉為信也。

 別人不願意這麼送,因為這件禮物,基本上等同於李琩認可李俶是他們老李家的接班人。

 這玩意就是給皇家小一輩用的,龍鳳那是上一輩,但是麒麟代表著被寄予厚望的小輩,間接等於接班人。

 李琩也不怕別人亂說,反正基哥當年在可是親口說過:此兒甚有異相,他日亦是吾家一有福天子也。

 李紹對此也是大感意外,心知李琩是在為那件事情,請求他的諒解,態度很不錯。

 但是李紹在表面上,不能與李琩親近,所以從頭至尾,他在李琩這邊都是耷拉著個臉,好像李琩欠他多少錢似的。

 禮儀結束之後,大家要離開了。

 因為今天人特別多,不但宗室都來了,很多高官大臣也都在場,所以散場的時候比較亂,有先走的,有後走的。

 李琩發覺李靜忠那個沒鳥貨趁人不注意,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於是悄咪咪的跟著對方,進入禮院的一座.....咳咳.....一座圊房,女子出恭的地方。

 真敗興啊,大家都是皇帝的兒子,見面還得在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

 這座圊房,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的,至少是正一品從一名的內命婦。

 李琩進去之後,只見到了一個人,太子妃,而李靜忠和幾名宮婢,守在外面,以免其它婦人過來上廁所。

 “長話短說,”太子妃湊近過來,小聲道:

 “你阿兄沒有生你的氣,但在明面上,他必須表現出與你不睦,今後你我聯繫,讓雲娘傳話即可。”

 “如此甚好!”李琩長鬆了一口氣,身心輕鬆不少,本能的抽了抽鼻子,嗅了幾口。

 這座圊房沒有尿騷味,還挺香。

 韋妃頓時蹙眉:“我只是在這裡等你而已,沒有幹別的。”

 她以為李琩誤會她在這裡出恭了,有味道。

 “不是不是,阿嫂不要亂想,”李琩尷尬道:

 “我只是聞到一股龍涎香的味道。”

 韋妃一愣,瞬間又臉紅了,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李琩見狀,心叫不妙,別啊,你老是臉紅幹什麼?還是在這麼危險的場合?

 你別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