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老和尚有交代(第2頁)

 這什麼酒量啊?

 “他不行,”葛延昌小聲道:

 “他是好酒而無量,長安城誰不知道,隋王一灌就倒,這下好了,他們右衛明天能不能啟程都說不定。”

 李季卿嘆息一聲,趕忙招呼岑參:

 “趕緊想辦法給他醒酒吧。”

 澇水驛,是進入終南山的必經之路,李隆基派來的八府衛士,都會陸陸續續趕來這裡。

 左羽林是耿國公葛福順的兒子葛延昌帶隊,右羽林是薊國公李楷洛三子李遵言,也就是李光弼的哥。

 左龍武是兵曹參軍陳賓,右龍武是張侑,左衛是郭千里,右衛李琩,左驍衛柳勣,右驍衛武聡。

 八支人馬,誰先找到玄元皇帝像,誰就是首功。

 所以葛延昌也就在驛站休整了一個時辰,便帶隊趕夜路走了。

 剩下的也大抵差不多,右羽林的李遵言比李琩來的更早,在驛站補充了些飲水乾糧就上路了。

 也就剩下個武聡,眼下沒好臉色的站在李琩的床榻前,看著驛站一些婢女正在給李琩搓著後背和大腿小腿。

 這是醒酒的土法子,管不管用不知道,因為正常人醉了就醉了,沒幾個專門還要催醒酒的。

 李季卿也是病急亂投醫,瞎比的給李琩上項目。

 郭淑也在一旁著急道:

 “其他人沒怎麼停留,都已經動身了,因我是女眷,隋王擔心我體力不支,這才選擇過夜,唉......”

 “王妃無需自責,他就這個出息,”武聡一臉無奈的在一旁坐下:

 “平日可沒少往南曲跑,幹正事的時候怎麼這麼不上道呢?”

 喲......隋王還是個風流人物啊?李季卿心道。

 岑參則是下意識的看向隋王妃,當著正妻的面,尋花問柳的事情也能明說?

 “大郎先走吧,不用管我們,”郭淑道。

 武聡搖了搖頭:“算了,咱們搭個伴吧,這件差事本來就是撞運氣,看誰吉星高照,不是誰的腿腳快,誰就能找到。”

 殊不知,李琩之所以不著急趕路,是李隆基交代的。

 至於為什麼,李琩猜測,很有可能基哥還沒準備好神像呢,那我去那麼早也是白搭。

 好不容易出趟門,還帶著媳婦,遊山玩水不容錯過。

 翌日,李琩早早就醒來了。

 昨晚其實喝的不多,主要是不在狀態,以至於又在兩個新人面前丟了一回臉。

 “不行,興許是昨天趕路太著急,我這身上異常乏累,”李琩掃視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李季卿,道:

 “我需再歇一天,明日上路。”

 武聡下巴都快驚掉了:

 “我說十八郎,你找死別連累我啊?這可是聖旨,哪有你這樣敷衍的?要是讓御史臺的知道,你我都得擔罪。”

 “我怎麼連累你了?你自己走不就行了嗎?”李琩詫異道。

 武聡嘴角一抽:

 “我不是尋思著人多力量大嘛?咱們兩隊人搜尋,若是找到了,功勞算你的,我這是在幫你,不識好人心。”

 “那你就聽我的,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李琩笑道:

 “今天去澇水轉一轉,捕幾條魚烤了吃。”

 李季卿與岑參對視一眼,目瞪口呆。

 你跟別人不一樣,你接到的不是聖旨是吧?哪有你這樣將聖人旨意不當回事的?

 對嘍,不是聖旨,是交代。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

 ......

 “關中多山水之勝,而渼陂在終南山下,氣象清絕,為最佳處,地有五味陂,產魚甚美,因名之。”

 渼陂湖就坐落在澇水西畔,是長安西南一處絕佳的風景名勝之地,也是秦漢上林苑所在。

 苑,既帝王遊獵之處,不過在大唐,不只是帝王了,很多人都會來這裡打卡。

 李琩以前出門狩獵,一半都是來這裡,不能跑的太遠,否則基哥會不高興。

 這裡的道路,基本上都是貴人們遊玩硬蹚出來的,平民一般不會往這裡跑,這是閒著沒事幹的人才會來的去處。

 湖區所產的鱅魚,還是貢品,鄠縣衙門常年派人在這裡捕魚,抓到就往宮裡送,月百餘尾。

 李琩他們一路行來,至少見到三支車馬隊伍,也是往湖區去的,那裡還有都水監舟楫署設立的一個租賃船隻的地方,以供人們泛舟湖上。

 乘舟泛湖,吃著小魚,喝著小酒,迎著小風,嘖嘖,很有感覺的。

 也就是武聡一路耷拉著個臉,很掃興。

 李季卿閒著也是閒著,也跟著來了,岑參那就更閒了,也非常樂意與李琩一道同遊。

 敢報考進士的,都是鐵頭娃,因為詩賦實在的太講究了,對一個人整體文學素養要求極高,還需要極大的閱歷。

 這就是為什麼大唐的士子都有著宦遊經歷,你不到處遊玩,你寫不出詩來啊,憑空想象與親眼見過肯定不一樣的。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這是靠想象能寫出來的?

 李琩他們租了八條船,一條的租金是一貫,準確點說是一天一貫,這個沒人會賴賬,舟楫署是國家部門,賴一回就沒有下回了。

 船上配備有專門操槳的水手以及捕魚能手,吃的除了胡餅和幾種耐放的糕點之外,就沒了。

 “岑參兄弟皆名士,以三郎才氣最盛,我聽說過你,”郭庶坐在甲板坐席上,朝岑參笑道:

 “岑三郎為什麼直到今年,才參加科舉啊?”

 岑參家中排行老三,今年二十七歲,老大岑渭舉門蔭入仕,將他們家的名額給佔了,剩下的四兄弟只能是自力更生。

 “只因進士科太難了,沒有足夠的準備,某也不敢輕易報考,”岑參笑著解釋道。

 與其說不敢輕易報名,不如說不敢輕易浪費社會關係。

 李適之不可能每年都舉薦你,人家那邊需要照顧的人肯定非常多,憑什麼年年都給你補考機會呢?

 能有一次,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郭淑點頭道:“以岑三郎的出身,謀劃一個幕職,應該比進士更容易一些。”

 她這是好言相勸,進士這條路確實非常艱難,而他又不知道岑參其實很牛逼,所以勸對方將有用的關係,用在走後門,而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進士科。

 “這你就不懂了,”李琩接過岑參遞來的烤魚,一點一點的用手剝著吃,笑道:

 “開元十八年,門下省侍中兼吏部尚書裴光庭,修改銓選制,訂立了循資格制度,要旨在於賢愚一概,必與格合,乃得銓授,也就是說,從你入仕開始,資歷決定了你的升遷之路,只要選滿三年,一定升遷,進士及第,是最好的資歷,是優先進入吏部銓選的,只要你按照循資格一步一步慢慢來,升遷是必然的,如果不是進士,比如岑大郎,他想要升遷其實是非常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