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代之內必出興家之子
屏風後,本就是換衣服的地方,李琩躲進去之後,只覺香氣濃郁,衣架上掛滿了女子的訶子,類似於胸罩,不過更大點,五顏六色的。
李琩對這些個玩意是沒有興趣的,純粹就是本能驅使,拿下幾件在手裡摸了摸材質。
這時候,他聽到開門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兩個人的腳步聲進入屋內,隨後又有一個轉身出去,將門給關上了。
“這次怎麼是三娘來了?快請坐,”達奚盈盈的聲音響起。
另一道女聲說道:
“不用了,我就是來打個招呼,三月初之前,你將該送過去的,都送過去就好。”
“那麼大概多少錢呢?”達奚盈盈故意問道,她平常是不問的,今天是故意說出來好讓李琩清楚。
對面的女聲明顯錯愕了一下,不過還是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東南角的鋪子,是四千貫,挹翠樓是六千貫,你就按這個數交吧。”
達奚盈盈笑道:“好的,三娘第一次來收租,令人意外。”
“兄長們脫不開身,我便來了,咦?”那道女聲突然發出一聲好奇的聲音,說道:
“我怎麼在你這裡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達奚盈盈一愣:“是香粉嗎?”
“不是,呵呵......興許是我弄錯了,好了,我得走了,”女聲道。
接下來,就是達奚盈盈將對方送出門的聲音,李琩又等了很久,猜測這倆娘們估摸在外面絮叨呢。
“好了,隋王出來吧,”達奚盈盈關好屋門,來到屏風一側。
李琩慢悠悠的走出,找了塊席子坐下,沉默無聲。
“您聽見了吧?單是兩座鋪子的租子,一年就要一萬貫,”達奚盈盈笑道:
“這還只是租子。”
李琩點了點頭:“南曲還真是日進斗金啊。”
這時候,達奚盈盈忽的蹙眉,走上前在李琩身上聞了聞,訝異道:
“你一直帶著我送你的龍涎香?”
“那不叫送,”李琩從懷裡拿出來那枚香囊放在身前的長几上:
“又不能送給王妃,又不知該送給誰,扔了可惜,賣吧,顯得我太寒酸,窮是窮,但我不能讓人家知道我窮啊。”
“呵呵......你還不是說給我聽了,”達奚盈盈輕哼一聲,將那枚香囊拿起,眉頭緊鎖。
李琩知道她在想什麼,剛才那位女房東不是都說了嘛,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裡除了達奚盈盈的味道,就是李琩了,偏偏李琩近來一直都帶著這枚香囊,不用說,人家達奚盈盈已經猜到,李琩與那位女房東認識。
達奚盈盈手握香囊,朝李琩撇了撇嘴,眼神古怪道:
“隋王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李琩笑道:“有有有,你剛才不是說,你的那份全都給我嗎,那就這麼定了。”
“我不是說這個,”達奚盈盈嘴角翹起,眼神鄙夷的看向李琩:
“您能別裝糊塗嗎?”
李琩哈哈一笑,擺了擺手:
“巧合,純屬巧合,她的兄長我是一個都不認識,也就認識她了,走了一個張暐,我琢磨著右金吾跟你這邊應該沒什麼瓜葛了,結果新來的這個,直接就是東家啊?”
“唉......”達奚盈盈嘆息一聲,無奈坐下:
“是我失策,我哪能想到你竟認識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
李琩笑道:“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來的不是韋家的兒郎,而是女郎?”
“婢女通稟的時候,隋王不是也在嘛,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達奚盈盈皺眉道:
“你們倆怎麼可能認識?你離開十王宅沒多久啊?聽三孃的語氣,好像跟你還挺熟悉?”
李琩雙手一攤,道:
“不熟,只是見過一兩次。”
“你就誆我吧,”達奚盈盈沒好氣道:
“不熟悉,人家能一下子聞到你的味兒?我要不是從外面進來之後便第一時間見你,我都忽略你身上的味道了。”
李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香囊:“看來這玩意是個累贅啊,那就物歸原主吧。”
說罷,他直接站起身道:
“四月吧,先把利息還了,十四萬貫,我只要良錢。”
達奚盈盈一愣,斷然道:
“做不到,你現在滿長安的去找,除了皇城裡的衙門,哪個地方能一下子給你拿出十四萬貫的良錢,隋王這不是戲耍我嗎?”
李琩心知對方做不到,但還是故意挑眉道:
“你借走的可是良錢,我跟你要良錢過分嗎?”
達奚盈盈乾脆將臉轉至一側,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道:
“十四萬貫,四分良錢,六分惡錢,這是我的極限了,再多了,我也拿不出來。”
李琩沉聲道:“那你告訴我,該找誰拿,我自己找他們要去。”
達奚盈盈眉頭一蹙,看向李琩:
“常聞隋王出嗣之後,興風作浪,果然如此,你犯得著惹那麼多人嗎?你剛才也聽見了,韋將軍在南曲,不過才兩間鋪面,南曲可是有七十三家,你針對我,就是斷他們的財路,值當嗎?”
李琩呵呵一笑:“見人家這麼賺錢,我眼紅啊。”
“七千貫,我一文不留全給你,不少了,”達奚盈盈道:
“在長安城裡,能這麼空手賺錢的,沒幾個,您就知足吧。”
李琩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裡外裡你給我湊個整,咱們這事就算了結了。”
達奚盈盈嬌哼一聲,挺胸道:
“您看我值不值三千貫?拿我頂了算了。”
“長安有人願意拿三千貫買你?”李琩詫異道:
“除非他腦子有病。”
達奚盈盈一愣,氣呼呼的起身,指著屋門道:
“隋王慢走。”
李琩笑呵呵的走過去,拍了拍對方肩膀,低聲道:
“逗你的,達奚娘子是無價之寶。”
說罷,李琩便瀟灑的離開了,動動嘴皮子,進賬七千貫,可以了,見好就收。
達奚盈盈背對著李琩,嘴角微翹......
.......
跟著李琩出來的武慶他們,剛才也都藏起來了,眼下見到李琩出來,這才都從藏身之地鑽出。
達奚盈盈小宅外的巷子,別說馬車了,馬匹都進不來。
李琩的坐騎拴在了顏令賓的挹翠樓。
而顏令賓本人,一直在達奚盈盈的宅外等候著,自從知道李琩的身份後,她在李琩面前,再沒有了初見時的從容,雖然她見過的高官貴人不少,但皇子,確實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