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萬壽仙君(兩章並一章)(第3頁)
“謝聖人再造之恩。”
“唉......你呀你,”李隆基當著這麼多人面,不好意思親自去扶,於是給高力士打了一個眼色。
後者上前將楊玉環攙扶起來,笑道:
“三孃的宅子,不是太真娘子該操心的事,您放心,會與楊銛宅比鄰,方便您隨時探望。”
楊瑤聞言,心想著自己和李琩的商量完全是多此一舉,聖人寵溺玉娘太過恩厚了,宅子都賜了,改名算多大點事情啊。
既知妹妹得寵,她的膽子也大了,朝李隆基行禮道:
“妾身本名楊瑤,今想隨妹妹一起,在中間加一個玉字,同回生父名下,請聖人恩准。”
楊玉環一愣,詫異的看向她的姐姐,你事前沒跟我商量啊?
“哈哈......既然是同胞姐妹,自該如此,朕準了,”李隆基撫須笑道。
楊玉瑤,歷史上對其諷刺的詩歌繪畫頗多,其中代表作便是《虢國夫人遊春圖》,她在歷史上無疑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相較於其她兩位,出名太多。
原因無她,因為她敢為自己爭取。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人家一直索要,李隆基又不能讓人覺得他小氣,給不起,所以楊玉瑤今後的資產,遠遠超過了楊洄的媽長寧公主,成為天寶年間第一鉅富。
得了聖人的恩准,楊瑤一臉欣悅的朝妹妹眨了眨眼,這下好了,宅子也有了,名分也有了。
我要住進長安了。
一直都注視著這邊動靜的太子李紹,臉色愈發難看。
他身邊的高人不少,很多人提醒過他,楊太真太過於得寵,自從她出現,宮內嬪妃盡數被聖人冷落,萬般寵愛集於一身,恐怕將來會有一個不低的名分。
他擔心的是,楊玉環給基哥生下一個皇子出來。
母以子貴,子以母貴,李琩當年就是憑藉母貴,因而寵冠諸子,死了一個武惠妃,又來一個楊太真?
歷史上的幼帝可不少,李紹絕不會認為楊玉環的兒子,會對自己不構成威脅。
多小的威脅,也是威脅。
於是他小聲朝身邊的妻子道:
“你跟郭四娘不是約好,今後如何接頭嗎?以後找機會給十八郎傳個話,孤與他之間絕無芥蒂,今後務要兄弟同心。”
在他看來,李琩已經沒有威脅了,但是楊玉環無疑是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
則天皇后可是活了八十二歲,難保自己這位親爹也是個大歲數,他要是能活七十,我的位置都不算穩。
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先死。
真是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大庭廣眾之下耳鬢廝磨,眉飛色舞,你們要點臉吧?
韋妃是非常樂意丈夫與十八郎和好的,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十王宅裡諸多兄弟,就屬十八郎對她最是禮敬,就連兄長韋堅都說過,十八郎對他的鄙夷是掛在臉上的,但對自己的敬重,卻是發自內心。
今晚的宴會,最尷尬的就是這幫皇子公主了,他們心裡也清楚,兒女多了就不值錢了。
何況他們的出身各不相同,其中只有很少是同母所出,關鍵他們的生母名分還不高。
最高的是李琩,下來是廢太子李瑛,然後才是長子李琮,至於李紹的媽,且在後面呢。
唐初,皇后之下為四妃:貴妃、淑妃、德妃、賢妃,為正一品。
李隆基開元初改成了三妃:惠妃、麗妃、華妃。
歷史上因為楊玉環,才重起舊制,沒有皇后,貴妃就是六宮之主。
而歷史上楊玉環沒有被封為皇后,是因為李隆基不敢,朝臣也不會同意,他前腳封,李紹後腳就會造反。
太子造反是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
咸宜的臉色當然也非常難看,楊玉環從前是她的閨蜜,要不是她,楊玉環做不了壽王妃,更不會是眼下的地位。
所以她一直很內疚,覺得阿兄的屈辱,都是她帶來的。
“太真隔壁那個又是誰?”楊洄小聲詢問妻子道。
咸宜冷哼一聲:“她那個寡婦姐姐,一臉的剋夫相,這個人是媚在骨子裡,別看模樣挺端莊,妖媚的很。”
“你認識?”楊洄愣道。
咸宜詫異道:“你不認識嗎?阿兄成婚的時候,她也在的。”
“沒印象了,”楊洄搖了搖頭:
“十八郎今晚被安排的很遠,恐怕是有意讓他避嫌,這樣也好,眼下議論此事的人已經不多了,再過幾年,便會被人遺忘,那時候,十八郎也算是熬出頭了。”
咸宜四處張望一番後,道:“我阿兄在哪邊?”
楊洄道:“聽說是在廊橋。”
“我瞧瞧去,”說著,咸宜便起身走了,楊洄也攔不住。
宴會上離席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唐風氣自由,再說了,你不興人家上廁所嗎。
李琩這邊還被矇在鼓裡,與裴、嚴二人聊著天。
“你將達奚盈盈擄至王府了?”裴耀卿目瞪口呆。
他剛才詢問了李琩在右金吾是否順利,李琩也很痛快,什麼都說了。
嚴挺之眼見裴耀卿那副表情,詫異道:
“怎麼?這個女人很重要嗎?”
裴耀卿苦笑點頭:“牽扯極大,她本身不重要,但是她背後的人,可不簡單。”
嚴挺之皺眉道:
“不就是達奚珣和韓莊嗎?隋王是查借貸一事,跟他們又沒有關係。”
嚴挺之是不會將韓莊放在眼裡的,因為人家在宮裡的朋友,是高力士和吳懷實,至於達奚珣,以前還是他的下屬。
“不單單是這兩個,牽扯的人非常多,我不便明說,”說著,裴耀卿朝李琩道:
“你只查借貸一事,最多還有放還宮人的事情,其它的不要摻和進去。”
李林甫希望裴耀卿攛掇李琩查惡錢,但是裴耀卿覺得這裡面水太深,李琩要是陷進去,恐難以脫身,所以他不希望李琩得罪太多人。
李琩皺眉片刻,點了點頭:
“我大概猜到裴公說的是什麼,盧奐也給我提過醒,我會有分寸的。”
其實李琩自從知道南曲的青樓大多隻收良錢,就知道她們背地裡在做什麼買賣了。
他會不會查呢?會,不過那是他掌權之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