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也就是我心眼好(兩章並一章)(第3頁)
“老不死......老不死......老不死......”李琩表情邪異道:
“我就罵他了,怎麼著?”
達奚盈盈表情僵硬,幽幽一嘆,繼續煮茶,實在是沒招啊,沒想到當年的壽王,竟是如此口無遮攔之輩,粗鄙至極。
“韓莊跟你是什麼關係?”李琩突然問道。
達奚盈盈無奈的閉目,隨即放下茶壺,睜眼看向李琩:
“隋王自己查去吧。”
“回話!”李琩突然提高音量:
“本王是奉旨問話。”
說罷,他看向阿倍:
“記錄在案。”
達奚盈盈嬌軀一顫,瞬間開始後悔,自己今天本不該與他見面的,太難纏了,這個人不是她能應對的。
“妾身是韓內監的外室。”
李琩冷冷道:
“注意稱呼,韓莊只是內常侍,何以稱呼內監?”
內監是對宮內大監的一種稱呼,一般是指殿中省和內侍省的主副官,韓莊雖無副官之名,卻有副官之實,所以在宮外,常被人這麼稱呼,宮內就不會了,等級森嚴,高力士也是內監,你能跟高力士一樣?
達奚盈盈都想找藉口開溜了,張暐是跟他打過照顧的,提醒她李琩多半會查她在金吾衛的貸款一事。
那這就是生意了,只要好好談,自然會商量出一個令雙方都能滿意的結果。
但是人家一上來就扯出韓莊,事情就有點大了。
“是妾身稱錯了,”說罷,她趕忙朝阿倍道:
“別寫了。”
阿倍會聽她的?想什麼呢?我在辦案,我這個很嚴謹的。
李琩又問:“達奚珣又是你什麼人?”
“同姓而已,並無關係,”達奚盈盈道。
李琩頓時挑眉:“不認識鄧國公,倒認識達奚珣?”
達奚盈盈已經慌了神,深知眼下的狀態恐怕會說錯話,言多有失,不能再說了。
“隋王稍等,妾身有些不便,去去就來,”說著,達奚盈盈就要尿遁。
李琩冷冷道:“坐下!”
然後朝門外道:“拿一個夜壺進來。”
“不不不,”達奚盈盈頓時一驚,只覺屈辱無比:
“方便方便,隋王繼續問吧。”
“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記住了,說謊就是欺君,你自己掂量,”說著,李琩又看向阿倍:
“記錄在案!”
阿倍重重的點了點頭,提筆就寫。
達奚盈盈已經是面如死灰了,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合,奉旨問話這四個字,給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要知道,這種情況下,說錯一個字,都是要命的。
“我是的她養女,也是韓常侍的外室,既然在金吾衛有貸,自然識得鄧國公,”達奚盈盈臉色蒼白道。
李琩笑著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你得說實話啊,不然聖人若是知曉你在撒謊,你知道是什麼下場,也就是我心眼好,提前讓你知道我是奉了聖人旨意,免得你胡言亂語惹了禍都不自知,那麼你這枚香囊,我便也受之無愧了。”
“是是是,”達奚盈盈忙不迭的點頭,額間已有細汗滲出,心中則是不停的怒罵著小王八蛋。
李琩看在眼中,心知已經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其實很好辦的,像達奚盈盈這類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活,兩個後臺韓莊和達奚珣是她的主子。
而李琩一上來就擺明了不將她這兩個主子放在眼裡,這已經超出達奚盈盈可以應付的範疇。
“你一共欠了金吾衛十四萬五千七百貫,欠了四年,算利息的話,你得還......”
說著,李琩開始心算,她該還多少呢?
達奚盈盈徹底懵逼了,真要按正常的利息計算,一年翻倍就是三十萬,三十萬再翻就是六十萬,那四年是多少呢?
兩百四十萬。
你殺了我吧......
達奚盈盈趕忙道:“隋王,不能這麼算啊,我......我......我.......”
“你什麼你?”李琩皺眉道:
“難道我算的不對?”
非常對,就是這麼個算法,官府放貸,還能讓自己吃了虧?
當初青龍寺隔壁的延興客棧,那不就是利滾利還不上,被萬年縣衙給沒收了嗎。
達奚盈盈其實想說,她一直在給右金吾付利息,而且數目不少,但是張暐沒入右金吾的公賬,而是私自瓜分了。
但是她不敢這麼說。
“妾身在右金吾的貸,都是以新年計算的,不能累計啊,”達奚盈盈卑微道。
她說的也沒錯,張暐也不是傻子,金吾衛的那本假賬上面確實寫的很清楚,達奚盈盈是每年還了錢之後,再貸出去。
賬上是這麼寫的,但是沒見錢,只有賬,類似於無還本續貸。
大唐沒有這個規矩。
“你名下有哪些產業?”李琩表情冷漠。
達奚盈盈徹底崩潰了,身子一軟,整個人差點暈倒,人家問她的產業,多半是要抵債了。
“這位郎君,你先不要記錄,”達奚盈盈先是跟阿倍說了這麼一句,隨後看向李琩:
“妾身能與隋王私談幾句嗎?”
李琩摸著自己下巴上的鬍鬚,故作沉思一陣後,道:
“你想賄賂我?”
“不不不,妾身絕對沒有這個想法,”達奚盈盈連忙擺手,一臉著急道:
“是有些事情,不便傳入他耳。”
李琩沉吟一陣後,朝阿倍道:
“你先出去。”
阿倍一愣,看了看李琩,又看了看達奚盈盈,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等他一走,達奚盈盈趕忙起身往李琩這邊挪了過來,小聲道:
“隋王通融一下吧,我一個小女子,實在是擔不起這麼大的干係啊,想必您也心知肚明,妾身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李琩皺眉道:“這麼說,錢不是你貸的?”
你這是刨根問底吧?我不都暗示你了嗎?何必挑明呢?達奚盈盈一臉哀求道:
“您就放過我吧,有什麼要求,您只管提。”
李琩笑了笑,抬手抓住對方耳朵,然後拽至跟前,附耳道:
“你只要告訴我,韓莊每年從宮內販賣多少宮人,我就可以保你這條命,而且今後依然讓你掌南曲之地,你好好想想,是跟著韓莊一起死,還是他死你活。”
達奚盈盈已經忽略耳朵上傳來的疼痛,渾身不停顫抖。
終於,扛不住壓力,極端恐懼之下血氣上湧,大腦充血,一下子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