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千怨女放出宮(兩章並一章)


 “呵.....tui......”

 李琩還在堂內問話,張暐一口老痰就給啐了出來,下意識往地上瞅了一眼,可把個李琩噁心壞了。

 但他也不便責備,畢竟人家是有功之臣。

 張暐是在銅鞮縣令任上,與當時擔任潞州別駕的基哥結交的,這個人非常有錢,是基哥的第一任金主。

 庶人瑛當年還活著的時候,管人家叫舅舅呢,而張暐那時候,也是全力支持李瑛,直到李瑛被殺。

 一大把年紀了,李琩也不打算跟他過不去,萬一一個好歹將人家氣死可咋辦?

 李琩首先過問的,就是右金吾的賬本,這很正常,哪個新領導上任,都是先看賬本。

 不出預料,賬上沒錢了,還剩下七十五貫。

 “每年公廨田的收成是多少?每月出貸多少?怎麼賬上才這麼點錢?”

 李琩的目光看向了右金吾長史李樹忠。

 李樹忠臉上連點客氣的假笑都欠奉,聞言道:

 “賬簿上記載的很清楚,每一項開支都無遺漏,太過詳盡,下臣也記不住,隋王仔細看幾遍,便清楚了。”

 李琩一愣,好傢伙,我問你,你讓我自己看?欺生欺到我頭上了?

 他轉向一旁的杜鴻漸,從對方腰上抽下那支短棒,然後從主位上走下來,來到李樹忠面前,挑眉道: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呵......tui.......”張暐又是一口老痰,直接啐在身前的地面上,但彷彿是吐在了李琩臉上。

 李琩頭也不回,聲音驟提道:

 “給他拿個痰盂!”

 與杜鴻漸一起陪同李琩來此的裴迪,出去了一趟,拎回一個痰盂放在了張暐面前。

 李琩的眼睛仍然直視著李樹忠。

 李樹忠一點驚慌的表情都沒有,淡淡道:

 “下臣的年紀也不小了,記性不好,有些開支確實記不住,公署的賬目上記載的清楚分明,隋王看過便知。”

 “我現在,是讓你回話,”李琩一字一字道。

 李樹忠嘴角一勾:“那下臣需看著賬簿,才能回隋王的話。”

 “咚!”的一聲悶響。

 李琩在毫無預兆之下,狠狠一棒子敲在了對方頭頂,一下還不夠,接著又是三五下。

 “你幹什麼?”張暐終於起身,怒不可遏的看向李琩。

 一個部門的主官做的久了,那麼這裡面的會計一定是他的人,所以李琩雖然不知道李樹忠的出身,但絕對知道這個人是張暐的人。

 宗室肯定不會了,宗室成員沒有起這個名的,你不符合我們家的字輩排行。

 眨眼功夫,一大攤子血就漂在地上,躺倒在地的李樹忠雙目圓睜,多半是嗝屁了。

 實在是李琩的手勁過大,牛五郎平日裡可不是白教的,李琩的胳膊上可是硬的很。

 此時堂內的其他官員,也都受了驚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個個目瞪口呆。

 誰也想不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打死一個從六品上的衛府長史。

 “老夫要覲見聖人!老夫要覲見聖人!”

 張暐氣的臉都黑了,他年紀太高,所以身後一直跟著兩個僕從,只見他在僕從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就要離開。

 結果李琩橫移一步,擋在對方身前,手中的棒子指著那口老痰:

 “去把地擦了。”

 張暐渾身一震,怒道:

 “你說什麼?”

 “我說......”李琩提高音量,一字一字道:

 “去將地,擦了!”

 張暐氣的手臂顫抖,指著李琩道:

 “你......你......你竟如此羞辱老夫?老夫定要請聖人做主......”

 李琩不耐煩的抬手打斷:

 “將地擦了,你就去,擦不了,你今天別想出這個門。”

 張暐畢竟已經在右金吾幹了七年,這裡面他的馬仔非常多,眼瞅著新任和舊任鬧僵,好多人也出面說和,希望李琩能消消氣,有的呢,甚至直接便指責李琩不敬國公。

 李琩呵呵冷笑。

 你要是襲的國公,我還真就敬你三分,因為襲爵,多半說明你的家族挺牛逼,但你是第一代,那我就不怵你了。

 你不知道吧?基哥也在盼著你們這幫所謂的天子元從,早點死呢。

 何況你還是廢太子餘孽,基哥要不是擔心別人說他不念舊情,早就將你幹了,還能忍你到今天?

 “誰今天敢替他說話,就從這裡給我滾出去,”李琩陡然大喝一聲。

 “走就走,兄弟們,咱們走,”

 “隋王跋扈,臣等受不了這等羞辱,我們走。”

 陸陸續續,便有十來個人過來,要護送張暐出去。

 但是李琩依然攔著,他們總不能上來推開李琩。

 “將地擦了!”李琩再一次厲聲喝道。

 接著,便有一人冷哼一聲,轉頭過去蹲在地上,用袖子將張暐那幾口老痰給擦拭乾淨。

 李琩見狀,這才讓開道路,冷冷道:

 “今天從這裡出去的,如果你們還能回來,我這個大將軍就讓給你們來做。”

 “好好好.......”張暐氣的吹鬍子瞪眼:

 “自有聖人為老臣做主,隋王便在這裡恭候旨意吧。”

 說罷,十餘人便這麼離開官署,前往興慶宮告狀去了。

 “犯不著啊,你惹他幹甚?”

 等人走後,竇鍔來到李琩身邊,指著地上李樹忠的屍體道:

 “此人的阿爺,可是李守德啊。”

 李琩呵呵一笑,你小子也是個機靈鬼啊,我打之前你不提醒,不就是等著看好戲嗎?

 也好,你真要告訴我此人來歷,我還不方便打死了呢。

 李守德呢,就是基哥當年的左李右王當中的左李了。

 年輕時候的李隆基出行,身邊跟著兩個打手,一個李守德,一個王毛仲,姓李的是奴婢出身,王毛仲是官奴出身,當年哥倆是被基哥一起給擼了的。

 “這麼爛的賬,我看他們跟聖人怎麼交代?”李琩冷哼道:

 “公廨錢放出去四年沒有收回,全靠下面的巡街武候收保護費,以維持官廨週轉,都已經爛到根上了,你不知情?”

 竇鍔一愣,趕忙擺手: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缺這點俸祿啊。”

 你還真不缺,李琩點了點頭,這就是貴族的好處,人家比較清楚哪些錢能賺,哪些錢不能賺,不像張暐這個蠢貨,七年來將右金吾都給吃空了。

 “之巽,將賬簿拿過來,”

 李琩看向杜鴻漸,後者遞來賬簿,李琩翻出一頁,指著給竇鍔看:

 “這個達奚盈盈是誰?”

 右金吾的錢,全部放給了這個娘們,但是一分都沒有收回來,歷年累計高達十四萬貫。

 竇鍔再裝傻就不合適了,於是苦著臉道:

 “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這個女人可複雜了,背後牽連不少,達奚珣的義女,韓莊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