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文士之極任,朝廷之盛選(第3頁)
沒有休沐,而是值班在省的蕭華,在見過黎敬仁之後,還需要親自面聖,確認一下,才會回省準備冊命,這是一個必須的過程。
因為中書省有四禁:一曰漏洩,二曰稽緩,三曰逢失,四曰忘誤,大白話來說就是謹慎謹慎再謹慎。
當李林甫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初八,休沐結束的時候了。
冊命已經擬好,加蓋了天子印璽,至於何時頒發,聖人沒有說。
李林甫嘆息一聲,看樣子太子跟張去逸勾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皇帝親口說出的話,他能去勸,蓋了印的事情,他就勸不了了。
中書門下,李林甫伏案而坐,面無表情的處理著政務,心裡卻是在盤算著,如何反戈一擊。
拜相五年以來,他任勞任怨的為聖人斂財,以至於比別的宰相,任期更久。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身上還有一件更艱鉅的任務,如果不能認真執行,那麼他距離下臺就不遠了。
當年聖人問他,儲君何人?李林甫答: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聖人諸子,貴莫壽王也。
結果呢,自己與聖人的這場單獨對話,都特麼能傳出內廷,搞得滿朝皆知。
若是壽王順利繼儲,此言不失為一件功勞,但可惜最後贏的是李紹,那他這幾句話可就要了老命了。
你看人家高力士,“推長而立,孰敢爭”,這句話在太子那裡就是天大的人情。
所以李林甫很清楚,他和高力士的態度,是聖人故意放出來的,因為中樞最忌“漏洩”二字。
聖人啊聖人,你給自己家奴留後路,不給我留啊......
昨天的時候,李林甫已經從兒子那裡得知韋堅的事情,雖說以送女人的理由針對韋堅,肯定不能讓對方傷筋動骨,畢竟太子一句“孤送的”,就能將韋堅撇乾淨。
但是暫時噁心一下韋堅,壓一壓對方起勢,還是有必要的。
蕭嵩、裴耀卿、王忠嗣、韋堅、張去逸,他的敵人已經是越來越多了。
於是李林甫寫了一個小紙條,交給僕從遞出宮,送給李琩,其中添油加醋的渲染了太子對李琩的厭惡,希望李琩能將工程交給他的兒子來辦。
身在壽王府的李琩在收到消息後,將紙卷扔進爐火燒掉,對那名送信的相府僕從道:
“轉告右相,本王知道該怎麼做。”
李林甫在內侍省有人,自然知道咸宜昨晚奏請的內容,但是李琩還不知道呢,但也大概能猜到。
這麼看來,自己這個兄長,確實是在噁心他啊?
雖說李琩的立場,是兩頭都不得罪,但是兩邊誰勢微,他就得適當幫一幫,這符合他的利益,也符合李隆基的利益。
“給咸宜帶話,讓她設法將那位張二孃帶到曲江池,我明天在那裡等著。”
李琩回憶起昨晚那個小丫頭的神色,心裡越發不爽,我只知道歷史上你是太子良娣,但我沒想到,你是這麼當上的。
利用我當跳板是吧?離開十王宅的皇子有多大膽,你是一點沒逼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