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年年歲歲情不減(第2頁)
阮凝玉怔住。
原來,他剛才是想起了她胳膊上的傷痕,這才做了出格的事麼。
男人提著燈籠站在窗前,微涼的月亮罩著他的身影。
她在他的眼裡看見了一抹……愧疚。
謝凌道:“我還從未跟表妹正式地道過歉。”
“當時的情況很複雜,我便做了當時我覺得對的舉動,我以為能將對你的傷害降低到最小,沒想到還是傷害到了你。”
他當然知道姑娘家都是愛美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哪個千金小姐會容忍自己身上出現這樣的疤痕?
他的眸底鋪著夜色,漆黑深邃,一眼著迷。
見他對自己負疚,阮凝玉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她用湯沐浴時,每每看見這道傷疤,便總會想起他。
她也已經想明白了。
“表哥不用自責,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相反我還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當初早已被趕出謝府了。”久久等不到白姑娘回來。
阮凝玉心裡已經有了點兒猜測。
“表哥,我該走了,月下風前,便不打擾表哥跟白姑娘的雅興了。”
若是謝凌還要挽留她的話,想起他適才掌心的溫度,她可能還會後怕。
可是謝凌不過是平淡地嗯了一聲,只是讓她將燈籠拿走,便目送她離開了,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彷彿她在與不在都與他無關。
阮凝玉放心了。
就在她要走出雅間的時候。
身後的男人卻忽然一問:“表妹喜歡黃景仁的詩?”
黃景仁的詩在民間並不是太流傳,不比李杜口口相傳,知道的人也甚少。
而阮凝玉竟然能背出他的整首詩。
阮凝玉頓住,不知道男人是何意,她之前確實是個草包,謝玄機是覺得她變化有點大,在懷疑她麼?
“表妹只不過是之前偶然翻到,喜歡這首《綺懷》,經常翻來覆去地看,便背下來罷了。”
她不禁說得多了。
“詩裡頭覆蓋著隱約模糊的感傷,尤其是那句‘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與李義山的‘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很是喜歡。”
這時,她卻看見謝凌在對她笑。
她愣了愣,這才慢慢回想起來,謝凌本身就很喜歡黃景仁的詩,曾作了幾首詩致敬,他對於黃景仁的瞭解,比她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