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輕之國度－牛馬與黑魔法（5）
牛馬們聽到 L 牛馬的話後，紛紛低下頭，如霜打的茄子般低聲下氣地道：“不愧是首領極度信任的牛馬啊，連行事方式都這麼相似。”
L 牛馬在心裡冷冷地一笑：“我和首領相似嗎？這簡直是我有生以來聽過最荒唐的笑話。”
然而，L 牛馬錶面卻平靜如湖水，用著極其認真的語氣回應道：“這是我作為下屬，理應為偉大的首領應盡的職責。畢竟，沒有首領 A 牛馬的無私付出，就沒有如今的我們。”
L 牛馬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如沉默的羔羊，但只要他一開口，必定如金石擲地，金句頻出，句句都能觸動每個牛馬的心絃。
一些牛馬異口同聲道：“L 牛馬所言在理！夥伴們，我們理應多向 L 牛馬學習！”
A 牛馬用餘光掃視著 L 牛馬，過去的他或許會對 L 牛馬的話語深信不疑，因為他們一同長大，是最為親近的摯友。當他此刻仔細凝視著 L 牛馬時，卻發現 L 牛馬的臉部肌肉緊繃，彷彿是承擔了一座令人無法喘息的沉重山嶽。
A 牛馬不禁開始反思：自己作為 L 牛馬最親近的朋友，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留意到 L 牛馬那緊繃的臉部。
果然，他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瞭解 L 牛馬。如今回想起來，A 牛馬才驚覺自己從未聽過 L 牛馬袒露內心深處的想法，包括那些他最為厭惡的事物，最為恐懼的存在......
他只是一直在 L 牛馬面前傾訴著自己的一切，而 L 牛馬也一直作為傾聽者默默陪伴了他許久。
A 牛馬一直以為自己身為王者，揹負的一切已然沉重無比，可為何從 L 牛馬的微表情中，他竟讀出了比自己更為痛苦、更為壓抑的情緒？
L 牛馬，他到底向自己隱藏了多少秘密？
在 L 牛馬那副平靜的表情之下，A 牛馬第一次察覺到他的雙眼眸中，有著掙扎的絕望，似乎 L 牛馬長期處於一個無盡的死循環之中。他的所有情緒明明已經如洶湧的海嘯，無情地衝擊著周圍的一切。可是，他似乎對這些情緒置若罔聞，只是任由它們在隱秘的角落肆意張狂。
這讓 A 牛馬不禁懷疑：過去他所接觸的 L 牛馬，真的是 L 牛馬的真實模樣嗎？
倘若 L 牛馬是長期以來戴著虛假面具與他相處，那他與 L 牛馬相處時，會不會連 L 牛馬的冰山一角都未曾瞭解？
L 牛馬此次提議來深淵之境進行黑魔法歷練，真的只是為了牛馬一族的地位能鞏固長存嗎？還是，他別有所圖？
那麼，他辛辛苦苦提出來這裡進行黑魔法歷練，究竟又有什麼目的呢？
A 牛馬的腦海中從眾多推測中閃過一念：“爭奪王位。”
但下一秒，A 牛馬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心中暗想：“為什麼會呢？他要是想搶奪我的王位，他大可以直接將我殺死，而且在剛才我最脆弱的時候把我推下懸崖，說不定我就一命歸西了。”
“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
那麼，L 牛馬他內心渴望的到底是什麼？
A 牛馬恍然意識到自己與 L 牛馬相處這麼久，一直將 L 牛馬視為最好的摯友，然而自己卻對 L 牛馬一無所知。
L 牛馬心底的渴望，他埋藏在心中最深沉的夢想，A 牛馬才恍然大悟自己從未聽聞 L 牛馬提及半分。
既然一直不知，那不如就試著問問 L 牛馬吧。
A 牛馬對著仍在為眾牛馬答疑解惑的 L 牛馬試探道：“L 牛馬，我好像還從未聽過你提及心中的夢想與願望啊，你有什麼願望是想要實現的嗎？”
即便只是一瞬間，A 牛馬也已經感受到來自 L 牛馬隱藏在眼底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暗且扭曲的笑意。
然而，L 牛馬展現出的笑容卻是那般坦蕩與和藹可親，彷彿剛才 A 牛馬所感受到的只是一場虛幻的錯覺。
這似乎還是 L 牛馬第一次聽 A 牛馬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可能 A 牛馬以前也問過。但作為天生體內就伴隨黑魔法的他，總會有某些情感與記憶被黑魔法無情吞噬，化作更高級黑魔法的養分。
有時候，L 牛馬也會好奇當 A 牛馬向他提出同樣的問題，過去的自己到底是如何作答的呢？
過去的他，年幼的他是否也抱著如同現在一樣想爭奪 A 牛馬王位的夢想？
但在他漫長的記憶中，那時候的他們只是單純無邪的孩童，他又怎會擁有這樣的野心呢？
於是，L 牛馬輕嘆一口氣，緩緩道出心中所想：“世間萬物皆在不斷變化，沒有什麼能夠永恆不變，包括個人的願望與目標。”
—— 我當前的期望就是能讓牛馬一族歸順於我，讓你這位王在被我利用之後消失於世。
作為不斷佈局著棋盤的他，又怎會輕易暴露自己心底最深層的目標與願望呢？
一旦透露出自己的策略，那他便是走錯了一步棋，而這一步足以給他當前的目標帶來慘痛的損失。
A 牛馬總是對他坦誠一切，坦誠心中畏懼的事物，坦誠心中的所有希望，他一直是那樣光明磊落。而 L 牛馬長久以來除了默默傾聽，只能隱藏起自己的一切：他的強大能力，他心底的真實想法，他神秘的出生背景......
在年少時，他可能因為警惕各種各樣的危險而謹言慎行，但現在的他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學會了不同的戰略，更掌握了各式各樣的黑魔法。
現在的他，不再需要像年少時那樣警惕得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他如今已經學會了戴上不同的面具，掩飾著自己的目的。
從前的他，或許只是眾多掌控棋局的人的一顆普通且弱小的棋子，但如今的他已經能夠扭轉乾坤，讓自己成為那個掌控不同棋局的主宰。
他走的每一步都帶著無數次循環的警惕得來的經驗，而他下的每個決定都經過了無限次的深思熟慮。因為，他心中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他要贏，贏在與命運對峙的棋盤上。他要贏，得到自己渴望的一切。他要贏，贏得眾生的信任，塑造自己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