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無淵 作品

第24章 最初的拿捏(下)(第2頁)

 而程行齟卻正當時,二十四五的年歲,萬事無憂,風華正茂,像段氏更多一些,皮膚白皙,眼眸狹長上挑,眉梢一動便似那秦淮河被春風吹拂的漣漪。 

 程行齟垂眸,語聲溫和:“月娘——” 

 悄然換了稱謂。 

 “月娘,你為程家奔赴犧牲,程家必然全力迴護你。若程家不迴護,我作為表哥,也必做你無堅不摧的後盾。” 

 程行齟以不容置疑的態度道:“你骨董莊子裡的人,我們都不動,前路種種你艱辛難捱,我們都借過不提了;往後萬事皆安,月娘,你放心。” 

 放,放你孃的—— 

 月,月你孃的—— 

 賀山月感覺王二嬢快要附身了。 

 忍住,忍住。 

 賀山月深吸一口氣,閃爍眼睫,盈盈抬眸,便見程行齟的脖頸,筋脈就藏在皮膚裡跳動——如果刀刃磨得薄一點、她對得準一點,一劍抹了喉,程行齟的仇,就此債消。 

 賀山月手緊緊扣住掌心。 

 不行,不行。 

 一劍封喉,對他是恩賜。 

 血債當血償,孃的烈焰灼身、她的顛沛流離、妹妹的生死未卜...憑什麼一命消萬物空?還有那些人...那些人到底是誰?姓誰名甚?都是謎!她賺的銀子足夠她在松江府輾轉盤問,但絕不可能支撐她進京、找人、復仇——程家,尚且需要她踮腳為之,京城而來的那些“人”,距離她太遙遠了,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打聽出對方的名姓。 

 你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又談何血債血償? 

 賀山月將目光艱難地程行齟的脖頸上移開,腰肢柔軟,微微向程行齟靠去,在肢體上,她距離程行齟更近,距離程大老爺和段氏更遠——是一種很標準的,在萬念俱灰、走投入路時,被人解救後的雛鳥心態。 

 “大少爺...”賀山月語聲哽咽,訴不盡的感激。 

 程行齟將賀山月扶坐至他身側的椅凳,安排起了後面的事:“既月娘願意,那如今咱們就全力以赴角逐婚事——月娘先儘快畫一張畫來,山水、仕女圖、花鳥工筆盡都可以,挑了你最擅長的來,畫完先遞給老大人掌眼,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