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節 最初的拿捏(中)(第2頁)
賀山月臉色煞白:“這…這不過是…我素日的習作…”
婆子笑一笑:“這些話留著跟大老爺說吧。”婆子身一側:“賀姑娘是身嬌肉貴的讀書人,老婆子手粗力大,等下把你胳膊撅彎了,你別喊痛。”
賀山月登時臉色煞白。
幾個婆子一路推搡著賀山月繞過垂花門,走一條小道叉過去,便是爺們的外院。
外院亮燈高懸,裡間一絡腮中年男子端坐上首,其左下是一著寶藍萬不斷福字的年輕男人,段氏在年輕男子的對面。
如三堂會審。
賀山月一抬眸,目光飛快地從左下的年輕男子臉上一掃而過——她必須將手縮在袖兜中,使勁用力,將指甲嵌進肉裡,掌心尖銳的刺痛才能讓她面色如常,才能拴住她衝上前去,將此人千刀萬剮的腳步!
她終於見到他們了。
時隔八年,好久不見。
哦不。
並不。
三個月前,她在松江府的一處畫室裡,見到了這張她心心念唸了八年的臉孔。
那個晚上!
大逃殺的那個晚上!
那個站在車架上,恭敬侍酒的男人!
說著一口流利的松江話,在那群“貴人”面前卑賤得像一條狗一樣的那個男人!
她找了他八年!
她的戶籍是假的、名帖是假的,她進不去紀律森嚴的京城!
她只能從這條狗開始找起!
她找了他八年!
八年!
日日夜夜!每時每刻!無時無刻!她不期待著找到他們,殺了他們,把他們的血肉潑在福壽山上,血債血償,以血肉換血肉,以他們千百倍的痛苦,祭奠她燒成灰燼的母親!
她蟄伏在蘇州府,不眠不休地為五爺畫畫、看畫、鑑畫…只要是畫畫,只要能賺銀子,什麼活她都敢接!
賺了銀子,她就拿著銀子來松江府,一個巷口一個巷口地找,一條街一條街地蹲,一個縣一個縣地走…
她可以在正月元宵的夜裡,吃著饅頭,坐在積雪的路邊,目不轉睛地看松江府熱鬧燈市中的過往行人,一張臉一張臉地分辨;
她可以和乞丐一樣,三伏天暴在頂頭烈陽下,只為看清從松江府大宅門裡出來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