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咖啡愛好者 作品

一百四十四、殺來殺去




                同樣是在這個午後。



    細雨漸變為傾盆。一座隱匿於小諸侯國境內的靈山之中,一場激烈的廝殺正藉著雨幕的掩護,在山頂的幾座峰巒間悄然上演。



    江湖無處不在,即便是山腳下凡人眼中那些能騰雲駕霧、無所不能的仙人們,亦難逃其紛擾。



    這幾座峰頂隸屬於天立殿轄下一個中等規模的修仙宗門——玄天門。



    此刻,玄天門的領地已被死亡與鮮血籠罩,主峰之巔,往日巍峨壯觀的宮殿樓閣,在修士們凌厲法術的對轟下,已然淪為斷壁殘垣。



    一群身著黑衣、面蒙黑布的妖修,個個眼神狠戾,兇殘異常,正在毫無顧忌地肆意屠殺。他們的動作迅速而冷酷,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玄天門弟子的屍身,鮮血順著雨水流淌,空氣中的氣味令人聞之慾嘔。整個場景宛如人間煉獄,慘不忍睹。



    程前,玄天門之主,目睹麾下高手逐一隕落,此刻半身浴血,手持一柄斷劍,倚靠在正殿搖搖欲墜的門扉旁,面對著步步緊逼的一名手持長叉、身形矮胖的壯漢,聲音顫抖地質問道:“你……你們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就不怕昭禮宮和天立殿的怒火嗎?”



    “哼,待到黃泉路上,再銘記爺爺的大名——解堪!膽敢阻斷我的財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伴隨著一聲冷笑,長叉帶著呼嘯風聲,猛然刺向程前。



    長叉轟然刺下!



    矮胖壯漢抬起頭,眨巴著眼睛說道:“忘了說了,爺爺現在也是昭禮宮的人了!”



    殿門外的空曠廣場,啪的一聲,有玄天門三個字的牌匾在雨中跌落地面,同樣黑衣黑布蒙面的少年塗圖回頭看了一眼,扭頭跟旁邊的一名男子閒聊了幾句,再回頭時,一輛馬車從山道那邊過來,又是幾個人下了車,也都是穿著避雨的黑蓑衣。當先一人舉手投足氣質高雅,戴著斗笠,雖然斗笠下是頗為俊逸的面容,但看來總有一份精明市儈隱藏期間。



    塗圖上前幾步,躬身拱了拱手:“父親,就是這個玄天門幾次勒索咱們過往的商隊,這次居然扣了咱們的整隻商隊的財物,說以後要想路過這幾千裡清潭山,就必須繳納三分的過路費才能保證平安。兒子帶著暮日山的腰牌和重禮來交涉過兩次,沒見到山主,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執事見了我,讓咱們今後不許再跟無稷山、虎丘山做生意,還說以後但凡運這幾家的貨路過此處,就全部扣下。



    當先那男子則是點頭“嗯”了一聲,轉頭望向旁邊的宮殿,雖然殿門關著,又是大雨,但裡面傳來的廝殺聲、慘叫聲,他卻仍能夠聽得出來。



    “圖兒,這個玄天門的山主自恃妹妹是天立殿主的道侶,一向不把周圍的幾個仙門放在眼裡,做事飛揚跋扈,和無稷山、虎丘山因為點小矛盾就弄得處處為難人家,阻礙咱們做生意,這次本想給他們點小教訓,讓他們知難而退。不過既然已經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也好,清潭山這條商路就算是打通了,今後再不會有人為難咱們,只是切記要處理乾淨,決不能給天立殿留下任何把柄。”



    “那是自然,等解先生辦完事,我就進去處理乾淨……”



    “沒事,我先進去看看解先生。”塗展伸出手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隨後,從他身邊走過去。



    塗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自己這邊處理商業上的事沒有什麼問題,途經各地與各路諸侯、山上大小仙門打交道交朋友也都沒有問題,只是遇到像玄天門這樣又臭又硬的門派是第一次,油鹽聽不進,誰的面子都不給,送的重禮扔出大門,要的就是“順我者交錢、不順我者讓你傾家蕩產”的態度。



    塗圖最後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請來了樓裡據說來頭很大,但是平日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解堪客卿,來幫著說項一下。哪想到這個解先生挑了這麼個好日子,用這種獨特而暴烈的方式上山來說項,一言不合就滅了人家滿門,雞犬不留。



    雖然這段時日以來塗圖對這個解先生很是尊敬,但從此以後,他對於某些人,將永遠保持著極大的畏懼和敬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