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人秦 作品

第154章 五蓮縣街頭鎮段家莊村的歷史和傳說(第3頁)

 當然啦,作為一名地道的莊稼人後代,段友元可沒少在這片土地上下功夫。他親手種下了紅薯、蕎麥還有黃姜等農作物,每一次播種都像是在播撒下一年之中最為豐碩富饒的希望與夢想的種子一般。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辛勤勞作著,不知不覺間,一個莊稼人的短暫而又熾熱的青春歲月,就在這裡悄悄地埋下了伏筆。

 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種深深的孤獨感如同一顆神秘莫測的種子般,悄無聲息地在段友元的內心深處生根發芽了起來。這種感覺如影隨形,讓他常常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惆悵。時間追溯到 1998 年之前,那時,我們家和他家還是鄰居呢!他家住在西邊,我家那座用石頭砌成的小房子也是同樣的低矮簡陋。為了節省建房的成本開銷,我們兩家共同使用了一道山牆。這道山牆就好似一座堅不可摧的巨大堡壘一般,穩穩當當地矗立在兩座房屋的東西兩側,默默地承載著兩家人生活的重量。回想早些時候,每當夜幕降臨,月光灑落在這道山牆上,總會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氛圍……鄰里之間共用一堵牆壁這種狀況,實在是再平常不過了。可是呢,這樣的佈局卻引發了一連串讓人頭疼不已的難題。要知道,如果鄰居那邊的房屋不幸出現了裂痕甚至坍塌之類的狀況,那麼咱們自家的房子恐怕也很難逃脫厄運啊!而且呀,僅僅只有一牆之隔,對方家裡頭髮生的所有事情,不管是生離死別的悲傷喜悅,又或是煩惱苦悶時的低聲抽泣,全都能毫無保留、清清楚楚地傳進我們的耳朵裡面來。這麼說來,兩家人的命運在一定程度上簡直就是緊緊纏繞在一起的,就好像嘴唇和牙齒那樣相互依存。幸運的是,住在隔壁的段友元是個光棍兒漢,平時基本上沒鬧出啥大動靜。一直到 1996 在那個熱鬧非凡的春節來臨之際,他竟然給自己買回來了一臺收音機。從那以後,他整天就在院子裡頭把那臺收音機開得震天響,一刻不停地播放著各種節目。其實我心裡非常清楚,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發洩一下深藏在心底的那份孤獨感罷了,同時也是在跟已經過去的四十多個春秋歲月倔強地較勁兒、不肯服輸吶!那收音機傳出的聲音響亮極了,不光光是我們家能夠聽得真真切切,就連半個村子都被那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響給嚴嚴實實地籠罩住啦!。他只要停止廣播,大家就會心生憂慮,擔心是否發生了什麼變故,田間地頭也會紛紛議論段友元今日的異常。有近兩年的清晨,我都是被他的廣播從睡夢中喚醒的,有時是京劇那婉轉悠揚的咿呀聲,有時是莊重嚴肅的新聞資訊,有時是流行歌手那纏綿悱惻的歌聲。那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如同一曲跌宕起伏的交響樂,卻並不令人厭煩。

 1997年的時候,我在院子東邊的牆頭上植入了一棵仙人掌。我知道這並沒有任何作用,段友元的存在也不是什麼危險信號,但是隨著年紀長大,我開始意識到,自家的牆頭並不高。哦,或者說是我們和段友元家的牆頭,有些矮了。只要踩在一個小凳子上,就能全方位地看到對方院子裡的一切。晾曬的衣服,半開中的熱水,拼命試圖掙脫繩子的羊,橫豎不搭而臨時組裝的木頭院門,當然,還有一個老男人無法釋放的孤獨。我希望有一天仙人掌能夠長滿牆頭,長高20公分,那樣我們就能從彼此的生活中獨立出來。事實上,我遲遲沒有等到這一天。

 一年後,我家的老房子廢棄,搬到了現在的住所,離段友元稍微遠了一些,家裡的牆頭也高了,高到踩在凳子上,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有時候想知道一點段友元的近況,卻又無從著手,收音機早就不響了,他很少出門。父母下地的時候,我一個人在院子裡踱來踱去,沒有任何小夥伴出現,我時常感到孤獨,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傳染給我的。

 段友元進養老院那天,他的遠房親戚來幫忙善後,據說家裡僅有的積蓄丟了,3218塊錢。村裡人議論說是家賊難防,也有人說錢本來就不存在,他腦子壞掉了,記性不好。但是人們卻實真真地看見,他的親戚把房子裡能搬的東西都搬走了,搬到了自己家裡,人用不上的,家畜也能用的上。比如一張舊桌子,倒置過來就是羊兒吃飯的盆。比如洗菜的盆,放在院子裡就成了雞鴨鵝飲水的杯子。門外的草長了出來,瘋了一樣的長,好像是攢了60多年的勁兒,只用幾十天就跟人一樣高了。它們並不孤獨,小飛蓬,艾草,紅蓼,益母草,野生莧菜,一年蓬……種類繁多。它們緊緊挨著,相依為命又互不侵擾,在某種天然的默契中建立了自己的生存哲學。

 不用多久,人就進不去那個院子了,草封住了進門的路,成為新的主人。那所房子就這麼空了又滿了,原本低矮的東西一一高大了起來。有天,我沒忍住,從屋後的窗稜裡窺了幾眼,裡面空蕩蕩的,足以裝得下這世上的大部分孤獨。

 · 自然環境:村四面環山,村民與山有著密切的關係,山不僅是他們的生活來源,也是他們精神寄託的地方。

 段家莊村不僅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的村莊,其傳說故事也深刻地反映了當地人民的生活狀態和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