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開泰 作品

第7章 舊案

我和光頭趕緊跑到隧道口,果然看到大包小裹的陳志正在隧道里艱難地爬著,他那身藍色格子的秋衣秋褲緊緊貼在身上,頭髮跟被狗舔了一樣,黑框眼鏡也沒戴,看著像逃難的。

 “陳志,你咋下來了?”

 陳志看見我倆以後差點兒哭出來。

 “嚇死我嘍,我還以為你們都洗白嘍,剩我一個人咋個辦嘛。”

 我們把他拽了下來,陳志一個人背了一個大包,兩個小包,大包裡還插著獵槍。

 “陳志,我的哥,你連水肺都沒有你咋敢下來的?還背這麼多東西,你到底是想救人還是想殉情?合著怕我們死不怕自己死是吧。”

 不光是我,光頭也驚呆了。

 “兄弟,你咋想的你告訴我,我不是跟你說了就四個水肺呢嘛?你在岸上等上我們看著行李,你咋麼還揹著這些玩意兒下水呢?”

 陳志下了河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只喘粗氣:“我怕你們出啥子事,又怕這些東西放到岸邊上不安逸,開頭倒是不累,一下下兒就沉到底底嘍,正好看到一個洞洞兒,就是最後上來那哈兒累得遭不住,差點就沒得力氣嘍。”

 我們跟秦晃兄妹也相處了幾天,眼下正是共苦的時候,也就沒太多顧忌了,我抽出獵槍,打開黑布從槍管子裡倒出一汪水。

 “老弟,你把它拿進水裡是準備當魚雷用嗎?”

 陳志卻說:“這個東西我咋個敢放到岸邊上嘛,遭人發現了我們就算活起上去也死定嘍。”

 我拎著溼噠噠的獵槍一籌莫展,我們幾個對這個東西其實並不算了解,怎麼保養怎麼維修都不清楚,現在泡了水,以後用起來安不安全也不知道。

 光頭出了個主意:“下次嘛,去可可托海找阿布老哥來個保養撒。”

 這主意可行,就是有點貴。

 這時秦晃朝我伸出了手,示意我把槍給他,眼神十分坦然,我心裡遲疑了一瞬間,還是將信將疑的遞到他手裡。

 他蹲坐在地上,熟練地退子彈、卸槍管,把每一個能徒手拆開的零件都拆了下來,這把散彈槍構造簡單,好在沒多少個零件能拆,他撕掉自己一塊袖口,擰得乾乾的,把這些零件一個個控水擦乾,然後擺在地上準備把擦不到的水分晾一晾。

 地下河道中潮溼陰冷,溼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讓我們幾個越來越冷,寒意幾乎透到骨頭裡。

 “包裡有點火器,我用保鮮膜包著呢,先生火取取暖吧,休整一下再往下走。”

 我看秦瑤和陳志嘴唇都在發抖,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地面上都是林地,暗河中攜帶著不少樹枝,我撿了一些被衝到岸邊的細松枝,這樣的樹枝非常易燃,用來架火是再合適不過的。

 “這裡頭點火安不安全呢,會不會有什麼沼氣啊撒的?”光頭正準備點火,卻突然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