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遠意 作品

第18章 街頭的尷尬(第2頁)

 “我在南區垃圾界,還有點小地位。一起撿垃圾,也能養活自己。”

 “姓宋的管天管地,管不到撿垃圾,老扁也不會聽他的。”

 肖秉義經過父親從小訓練,斯人的概念已融化在血液,深入骨髓。

 邱小秋不經意提起,喚醒了已麻痺的意念。

 他認為吃點苦沒事,就怕父母知道真相。

 肖家驕子,進國之高等學府上學,上到撿垃圾。

 肖家臉面沒地方擺,老家一條街要“笑死人”。

 何況斯人也拉不開臉面啊!

 他心有不甘,又四處找工作。結果都出於同樣原因,半途而廢。

 他現在面臨的困境,系統內不行,系統外也不行。

 腦力勞動不行,體力勞動也不行。

 他去江邊,對著滾滾東流水嘶喊:這是個什麼社會呀?

 他仰望天空,晴空白雲朵朵,心底烏雲密佈。他終於絕望了。

 在一個悶熱的傍晚,他跟邱小秋,光著膀子在防空洞喝酒。

 醉眼朦朧中,見邱小秋頸子掛著端午繩,穿一半邊銅錢。

 “小秋,你為何掛個半邊銅錢?有啥紀念意義嗎?”他問。

 邱小秋看看胸前半邊銅錢,解釋道。

 “這銅錢是宋代的,南宋‘紹熙元寶’小平錢,還有一半,在我父親那裡。”

 “我曾問過父親,他沒有解釋,我也不知啥意思。估計希望我,將來要掙錢吧。”

 二人對酒當歌,你方唱罷我登場,直到雙雙酩酊大醉。

 晨曦初露,他盯著邱小秋備好的工具,心裡掙扎、煎熬,最後嘆口氣上了街。

 人生如夢不是夢,只為太真實。人生似水不是水,因為苦多甜少還有澀。

 更有太多的辛酸與無奈。斯人上街撿垃圾,感覺就像光著屁股被人圍觀。

 一米八幾的小夥子,真的抹不開情面。

 大熱天戴口罩,將瘦臉捂的只剩一雙燈籠眼,破帽遮顏過鬧市。

 一個禮拜下來,揪著的心才有所緩解。

 他感慨:萬事開頭難,羞於乾的事,真開了頭,也沒啥了不起。

 咱不偷不搶,三百六十行,也有這一行。

 明皇老朱,不也當和尚要過飯嗎?他在南京也是水深火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