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再見，山姆奶奶
福爾拎著一袋的慰問品前往醫院的途中手機突然發出震動。
“傑克？”福爾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名稱，接通了電話，“喂？”
“福爾，你在往醫院走嗎？”
“什麼事，聽你的感覺出大事了？”
“山姆奶奶……被害了。”
福爾沉默了。
傑克在電話裡面說：“我這就來找你，在原地等我。”
福爾在傑克到達之前給咪鈴發了信息告訴她今天有突發事件，慰問品下次再帶過去。
來到車旁邊，慰問品被福爾放到了後排上，沒等他開口詢問具體事情。
傑克使用自己的手機在車載平板上做了認證，然後調出情報說：“麻煩大了。”
福爾看著上面已經送過來的信息：“現場兩人，一名被害者山姆奶奶。另外一名是嫌疑人，約翰……哪有嫌疑人自己暈在案發現場的？”
“只是嫌疑人，我們不認為是他。”
“別的線索呢？”
“在找。”
“那些高級的掃描設備找不到線索嗎？”
“有，不過我認為需要叫上你一起去看。”
“你也知道我這幾年根本沒啥……”福爾晃了晃腦袋繼續說：“偵探工作……”
“我知道……你也清楚【太陽城】並不限制人們的工作內容，所以你覺得偵探當起來不好玩換一個也沒有什麼問題。”
“我姑且把這回答當作安慰。”
“不過我這次找你主要是因為我希望這件事後面的調查由你進行。你不需要考慮義體主義者和原體主義者的事情。”
“真正的兇手是知道山姆奶奶和兩邊的關係都很好才對他動手的嗎，為了製造矛盾。”
“當年黑山狂狼被襲擊的那一次原本的目標就是山姆奶奶。”
福爾翻著眼睛回想了一會，問：“就是那次你把我支走的那次嗎，那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年的那個襲擊者我記得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依靠義體在活動，被稱之為【義體殭屍】。”
“記得挺清楚，義體不全是【太陽城】製造的。”
“【金色月亮】製造的，可是蔚藍他們不信這個解釋。”
到達了案發現場，福爾通過馬文的設備投射了現場的立體掃描投影，清晰的看到倒在地上的山姆奶奶的肺部插著一把摺疊匕首，而嫌疑人約翰右手抓著匕首趴在地上。福爾蹲著看著匕首刺入的位置，發現並沒有血液的掃描信息。
“沒有血？”
“山姆奶奶安裝了義體肺，所以……”
福爾驚訝的抬頭看向傑克，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山姆奶奶有安裝義體。”
“如果不是這件事我也不知道。”
福爾看了眼匕首用手觸碰了立體投影很快就有相關的信息顯示在匕首的正上方。
“新型號真方便。”
傑克蹲著說：“除了約翰的指紋外，就只有不知道從哪裡沾上的常見布料殘留物。”
福爾抬頭看了眼房頂，傑克拿著手機說：“約翰醒來了，我們可以過去問問他了。”
醫院相關的病房已經被阻撓者和馬文保護了起來，福爾通過窗戶看著站在醫院外面的人群。
大塊頭亞當站在病房外和福爾等人聽情緒低落的約翰回憶整個事件。
福爾提議要再去一次現場，傑克欣然答應。
這次兩人來到了現場旁邊的高樓頂，再次使用掃描設備標記出了一些容易忽略的細節，福爾看著屋簷上的劃痕還有一條直線上牆壁上的溝痕，用手抹開掃描設備的標記，這樣就可以更加仔細的觀察痕跡。
傑克蹲著說：“【太陽城】計算出兇手的體重在七十公斤左右，使用的掛繩材質是太陽城常見的【合金尼龍】。很細，方便隱藏的同時也有極強的切割能力，所以邊緣留下了這些切割痕跡。”
福爾拿著手機上面顯示著自己記錄的一些重點信息，說：“帶著面具，數碼合成音，從高處利用這種升降機的裝置落下，用刀刺山姆奶奶的義體……山姆奶奶從高處落下……”
福爾和傑克四處張望。
傑克說：“山姆奶奶應該是逃到這裡來的吧……”
福爾恢復了掃描裝置的投影，尋找可能存在的打鬥痕跡，結果一無所獲。兩個人在可以走上來的通道里面都利用掃描裝置進行掃描也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痕跡。
傑克思
考了一會下了一個結論：“我認為山姆奶奶發現了兇手在跟蹤她，然後自己跑了上來，結果還是被抓住，然後直接被推了下去。”
“為什麼要跑到高處，明明跑到人更多的地方去更安全。”
福爾趴在邊緣頭慢慢的探出去望著樓下，傑克抓著他的衣服問：“你不是恐高嗎？”
“這樣稍微好點……”
“那我還是拽緊你好了，免得因為暈眩和衝動掉下去了。”
福爾眯著眼睛檢查牆壁。
傑克嘗試分散福爾的恐懼，說：“我可是阻撓者，阻止居民想不開就是第一堂課的內容。”
福爾沒有回答。
“有什麼發現嗎？”
“山姆奶奶身上有沒有別的傷痕，以及衣服上有沒有劃痕？”
福爾在傑克的幫助下坐到遠離邊緣的位置，傑克拿出手機詢問自己的同事。
得到回覆的傑克說：“衣服上有太多的劃痕……”
“背上或者正面？”
“也有很多，分析認為只是日常的劃痕。”
“山姆奶奶的……比如脖子或者胳膊什麼樣的地方有沒有什麼勒痕？”
“等等……她女兒還沒有同意……”
“女兒……”福爾突然想起山姆奶奶曾經給自己說過的話，“山姆奶奶以前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難道山姆奶奶留了遺書一類的信息嗎？”
傑克搖了搖頭說：“你要我現在去問這種事，是不是太殘忍了。”
“【太陽城】肯定已經問過了吧。”
“……”
福爾看著傑克的反應猜測傑克並不清楚這件事，傑克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就直接連接上【太陽城】的通信頻道。
一通非常冷酷的對話後，福爾看著傑克說：“山姆奶奶好幾年前就在【太陽城】那留下了遺書，並且【太陽城】已經儘可能的阻止山姆奶奶離開太陽城，結果沒想到兇手直接在太陽城內下手。”
傑克心想既然福爾已經這麼做了，那麼自己多問一點應該也沒有事：“有沒有什麼關於兇手的情報？”
福爾拿著手機在現場拍照，同時說：“山姆奶奶說可能是自己曾經的家人。”
“就這樣？”
“【太陽城】的記錄中，山姆奶奶說對方非常的謹慎。就算在【太陽城】的幫助下山姆奶奶作為誘餌也無法讓對方上當。”
“如果對手是這樣厲害的人，我們能對付的了嗎？”
“不清楚。”福爾看著天穹說：“如果這個人有這樣的本事，那麼他摧毀太陽城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傑克知道福爾並不是完全信任太陽城的人，現在的他只是在為自己的目的行動。
那麼自己呢……在猶豫嗎，還是在恐懼……
“福爾……我現在覺得這個對手非常的恐怖。”
“沒錯。一個可以肆無忌憚在太陽城內做這種事，並且還不會被發現。我們過去吹噓的一切彷彿都是假的一樣。如果我們都會有這種想法，那麼其他的居民更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下大家都會開始質疑【太陽城】，甚至會質疑相信【太陽城】的人，混亂由此而生。”
“你想的可真遠……”
“咪鈴回來後我很久沒這麼思考了。”
傑克望了眼房簷問：“你認為山姆奶奶是從下面被拽上來的？”
“猜測……【太陽城】不知道是否有這種想法……不對，它肯定知道，對於牆面還有山姆奶奶身上痕跡的分析一定知道她是被拽上來再被丟下去的。”
傑克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不希望順著你的想法走，那樣我會開始懷疑我自己。”
福爾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說：“今天或許就這樣了，我晚上還要去見咪鈴。”
無人機在空中日常的飛過並且捕捉到了兩個人通過樓梯回到地面的畫面，這在太陽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咪鈴坐在病床上休息，拿著福爾的禮物，吹噓著自己正在增長的體重。
福爾看著她的樣子，欣慰地說：“馬上就可以出院生活了。”
咪鈴比了一個剪刀手，得意的說：“【太陽城】和醫生都說我恢復的速度很快，我每天吃的都很踏實。”
“看你樣子能猜得到你吃的有多開心。”
“福爾，今天發生什麼了嗎，看你突然發信息說不能來，我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
“啊
……”福爾回想起投影裡面山姆奶奶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正在思考是否告訴咪鈴。
咪鈴看著福爾的表情就知道是比較麻煩的事情並且認為告訴自己對自己的恢復不好，於是問：“誰出事了嗎？”
福爾用點頭打斷了自己的搖頭說：“山姆奶奶，她今天被人……”
咪鈴略有沮喪，然後說：“這樣啊……時間決定好了嗎？”
“她女兒還沒有同意。”
“姆姆啊……”
“如果確定時間了，我來接你一起去？”
“嗯。”
“好好休息。”
“好的……”
福爾看著咪鈴的樣子，又補充道：“我今天也沒什麼事，我在這過一夜也沒什麼問題。”
咪鈴擦了擦眼角，默默的點了點頭。
福爾找馬文要了臨時床，利用病房裡面的浴室洗澡後攙扶著咪鈴一起前往食堂吃飯。本來完全可以要馬文送來，咪鈴認為自己需要更多的活動就選擇自己過去。
福爾看著咪鈴展示自己可以端盤子並且用勺子筷子叉子吃飯。
不過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非常的安靜。
整個食堂也沒有其他人，只有馬文在廚房裡面做飯並把飯菜送到其他馬文手上然後送到病房。
福爾先用餐完畢，然後看著馬文以極高的手速切菜，不斷的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每次拿起新的食材都要掃描一下後再處理。
福爾心想：以前來這裡的時候還有人類廚師，現在感覺已經完全都被馬文替代了。模仿人類的處理方式是為了增加餐廳的感覺嗎……
咪鈴吃完飯後靠在椅子上休息，馬文就靠了過來說：“咪鈴女士，請注意你的飲食速度。”
“我知道了。”
馬文點點頭就端著兩人的餐盤離開了。
咪鈴盯著離開的馬文說：“在這個醫院裡面所有的馬文都會囑咐病人。”
福爾說：“病人需要照顧。”
咪鈴說：“以前還有一些廚師，我還說如果能自由活動了，我就過來學學廚藝，結果現在都沒有了。”
“味道呢？”
“非常厲害！”咪鈴雙手撐在桌子上，“可以完全一樣，也可以選擇定製版。由於馬文能利用資料庫記錄每一個人的口味，所以我們吃的都不一樣，每一次的口味都會更加符合我的喜好！”
“這樣下去豈不是非常無聊？”
“但是如果我說來點不一樣的，那絕對就是不一樣的味道。”
“能儘量去滿足每一個人……這或許是【太陽城】希望的。”
“明明生活可以很好，一些人總是想搞壞事。”
“做好我們自己的事。”
咪鈴緩慢的站了起來，福爾立刻上前攙扶，兩人慢慢回到病房。
咪鈴進行了日常的康復訓練後在馬文的照顧下清洗好身體就坐在床上看節目，福爾站在窗邊望著太陽城。
震動模式的手機在自己的口袋裡面震動，福爾拿出來就看到傑克的姓名。
“喂？”
“……”
“好的，我知道了。”
“……”
“我會問問她，應該沒問題。”
“……”
“好的，我知道了。”
等福爾掛掉電話轉頭看向咪鈴的時候發現她早就盯著自己了，於是說：“姆姆同意了屍檢，然後葬禮時間也確定好了，在屍檢後一天，你要去嗎？”
“去。”
福爾點點頭。
葬禮非常的低調，除了咪鈴，福爾，傑克，還有姆姆外，就沒有別人了。
姆姆直到結束才大聲的哭了出來，咪鈴坐在她旁邊安慰她。傑克說：“結果看了嗎？”
“嗯。”
“確實是吊上去的，脖子被制服保護了，痕跡都在衣領上，然後等約翰到來後丟到了地上，那一下讓奶奶摔斷了腿，腦袋也受到了衝擊。”
“蔚藍怎麼看？”
“反正不信。”
“亞當那邊呢？”
“他很冷靜，正在尋找兇手的相關信息。”
“嗯……”
“你在想什麼，說來聽聽。”
“我在想如果我是兇手我接下來會做什麼，既然蔚藍那邊已經很輕鬆的製造了混亂，亞當這邊還算是冷靜，那麼接下來是不是會對亞當他們
動手。”
“……”
“亞當他們會因為什麼而開始混亂，我不太清楚。”
“亞當維持著整個義體主義者的穩定，所以亞當可能會成為目標。但是我不認為謹慎的亞當會中招。所以應該不是兇手的第一目標，很可能會從他周圍的人開始動手，並且把矛盾轉移到義體主義者身上。”
“需要警告他嗎？”
“我會去做。”
“那我把我們這種看法上報給太陽城。”
“好的，麻煩你了。”
雖然大家都猜得到【太陽城】演算過這種情況，但是大家還是按照流程進行了上報。
【太陽城】認為一個更加熟悉的環境更適合恢復就特別准許福爾可以在一臺醫療馬文的觀察下帶咪鈴回家休息。
咪鈴靠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整個房間。福爾從冰箱裡面拿出一些成品食物，馬文從裡面挑出適合咪鈴食用的產品，並且告訴福爾注意事項。
簡單且美味的一頓飯就做好了。
在兩人吃飯的時候，馬文對整個房間進行了大掃除。
福爾還想說自己前段時間才打掃過，但是馬文認為自己有義務給咪鈴提供一個更舒適的生活環境，尤其是異味方面。看到咪鈴玩著手指點頭，雖然自己完全沒聞到什麼異味，但是福爾同意了馬文的建議。
咪鈴看著自己的房間問：“完全沒動過？”
“嗯……”
咪鈴笑著說：“一起來整理下？”
“嗯。”
咪鈴一邊整理一邊拿起來回憶過去的自己，沒想到自己直接睡了這麼多年，這間房子彷彿時間停留在了那次的大慶典的那一天。
咪鈴小聲且欣慰的說：“時間又可以走動了……”
福爾拿著咪鈴的衣服，詢問道：“什麼？”
咪鈴看著福爾，充滿了愛意地說：“沒什麼，只是感慨我回來了。”
福爾微微張著嘴，他立刻轉頭看著衣櫃。咪鈴看著他耳根通紅，非常開心地拿起衣服放進衣櫃。
福爾突然嗓門很大的說：“歡迎回來！”
為了控制情緒反而出現了不可控的嗓門，這讓咪鈴無比的開心，她用自己僅有的力量抱住福爾。
“回來了……真好……”
門鈴聲響起，一下福爾立刻從剛才放鬆的情緒中轉到了警戒狀態。
福爾讓咪鈴在房間裡面待著，自己拿出自己的手槍一邊盯著房門一邊喚醒電腦看外面的來訪者。
畫面剛剛亮起，就看到一個留著鬍子戴著帽子穿著一套非常特色的衣服的人正看著自己的攝像頭說：“呦，福爾小哥，我又來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