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墜之劫

 阜陽國有史以來最深入的地下探索記錄是感知到地下127公里處的沉眠靈體，而龍脈的極限感知是地下7000公里處的一層“死亡截面”。
　　相較侷限於人類感官的馭靈師與靈體，龍脈意識的感知能力獨具特色，因此知道許多連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情。　　在龍脈意識的描述中，這個世界的結構類似於沙漏，阜陽國所處的地方就是沙漏的狹窄管道，按龍脈的說法，暫且稱為“新生截面”。　　這個世界……為了方便定義，暫且就根據其特色，命名為“靈體世界”。　　“靈體世界”的生命起源與聯邦截然不同，這裡是太陽雨落於新生截面上，直接點化出生態圈與具備靈魂碎片的最初生靈們。　　最初生靈們死亡，大部分靈魂碎片散入天地，改變新生截面環境，一部分化作原始靈體，個別極為沉重的靈魂碎片沉入地下，經過時間堆積後化作地下靈體。　　隨著時間推移，新生截面環境改善，最初生靈中誕生“天生具備完整靈魂”的智慧生命，組成文明。　　文明成長的路上需要剷除地下爬回來或原始靈體互相捕食形成的鬼神，這是阜陽國始皇處理掉的問題。　　當文明抵達一定程度，智慧生命總數過多，或一次性死亡過多（至少九成人口全滅）時，會因為過於美味而引來地下深處的靈體，這是龍脈意識希望祝文能夠在近期處理的問題。　　這個問題不算困難，以祝文的實力，能夠被阜陽國釣上來的地下靈體，他能夠直接生撕了。　　而當智慧生命總數抵達第二個臨界點，或出現極端強大的超級個體，靈體數目超過臨界點時會發生“天墜”的大災難。　　天墜，顧名思義就是天掉下來，把整個地表壓平，直接將整個種族全滅，轉化為靈體。　　龍脈意識猜測這是因為靈體對於上方的“截面”具備引力，但她並不十分肯定，因為能夠佐證這項危機存在的唯有地下7000公里處滅絕的蛇人文明。　　蛇人文明也創造了自己的“龍脈”，那位自稱“蛇神”的前輩幫助了阜陽國龍脈意識許多，但龍脈意識並不完全信任她。　　畢竟，蛇人連靈體都已經徹底滅絕，雖然蛇神給出了蛇人沒有開發出抵抗時間流逝技術與靈體交配技術的理由，可滅絕文明最後的倖存者在龍脈意識看來極為危險，簡直和皇帝計劃中的專享龍脈一樣，尤其是蛇神明顯隱瞞了許多秘密。　　“簡單來說，龍脈意識希望我能夠獵殺地下靈體，然後把阜陽國的地脈，陰脈，連著人口一併撤離到安全世界去是吧？”　　雖然龍脈意識沒有明確獎勵，但祝文大概也猜到了，前一個的獎勵是阜陽國的所有權，後一個龍脈意識都打包帶走了。　　王綺玲點了點頭：“她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殺靈體簡單，但是轉移可一點兒都不簡單。就算祝文接下來成功地鞏固了空間裂隙，想要把一片大陸塞過去也是千難萬難，除非他掌握大陸級的書頁製作。　　所幸，後一個請求離危機到來還有頗為漫長的事件，畢竟祝文的存在都沒有引起截面墜落……不對，有沒有可能是上層截面已經開始墜落，但距離太遠，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到達？　　說起來，如果天空上有一層截面，那麼這個世界的太陽又是個什麼情況？一個稍小几號的本地特色火球？截面掉下來的時候會啪嘰一下把太陽也壓碎？　　世界與世界間的不同，真是頗為奇妙，需要好好研究。　　懷著好奇，祝文給出了他的答覆：“我明白了，我答應龍脈意識的請求，會幫到底。”　　也就在祝文答應的瞬間，面前的龍脈長河一陣顫動，爆發出無窮的光彩，瘋狂地匯聚向祝文。　　它們並未幫助祝文成長，而是幫助祝文強化他所持有的那份天命。　　原本的天命，僅有殺劫，如今殺劫幾近完滿，世界意識似乎隱隱察覺到不對，而現在，那份天命便化作天下主的命格？　　不對！並非是人王類型的命格，而是純粹的天命加持，只有天命昭昭，無所不順，沒有絲毫限制或傾向。　　這大概算是新工作的訂金？當真是大方！　　祝文道了一聲謝，王綺玲試圖將之轉發給龍脈意識，可龍脈意識卻不再回話。　　“她……好像累暈了？”　　“那就讓她先這麼暈著？”　　不知如何評價這位送訂金把自己直接送暈的龍脈意識，祝文竟覺得自己出現鄉野民婦獻上全副家當與自己的身子求路過俠士保其一村老小的錯覺。　　哦，還送上了算是民婦女兒的天命神器王綺玲……　　怪哦。　　所幸，王綺玲並非察覺到祝文心中的異樣，只是熱情高昂道：“那就趁她暈著，我們去地下把地下靈體都打了吧。”　　祝文斷然拒絕：“不行，那些靈體可能一打就全部驚醒。我一個人，不能確保絕對可以保住全體阜陽國民，而且我剛剛屠國造成的影響還沒處理完。”　　“等我處理完那些事情再說。”　　王綺玲迴歸悶悶不樂狀態：“哦。”　　她一聲不吭地回到祝文體內存放靈體的位置，繼續生悶氣，揉搓旁邊的可憐靈體。　　對此，祝文另有辦法：“雖然我不能隨機挑選幸運兒，不顧一切立刻開打，但我有一套‘再戰強敵’的辦法，到時候可以帶你決戰心中的強敵。”　　“嗯！”有了盼頭，王綺玲的性質又高昂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都禁不住露出笑容。　　大概是些砍斷！切碎！斬為爛泥！之類的當代劍靈最愛吧。　　就這樣，祝文回到了地面，通過天文望遠鏡與自己的超級視力確認截面已經開始墜落，預計200年後砸毀阜陽國後，返回空間裂隙處。　　天命加護下的強運讓祝文提取空間裂隙為書頁的過程極為順利，不過片刻，他就將空間裂隙轉化為“靈體世界空間門之頁”，徹底將之穩定下來，歸為己用。　　而後，祝文跨過了空間門。　　門對面，值班看守空間裂隙的乙等調查員愛麗絲正抱著一大包薯片，躺在剛搬來的沙發上，看著手機裡的短視頻，發出歡快的笑聲。　　“哈哈哈……嘎？”　　笑聲被大領導那平靜如水，不含絲毫怒火的眼神扼殺了。　　不知經歷了何種混亂的思緒，她掛著捨生忘死的笑容，遞出了薯片：“局長你要來幾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