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笑無殤 作品

第151章 我是女人,我打女人

 嬤嬤說,午膳時夫人還是好好的,半分異樣也無,只埋怨了幾句公子不聽話,還說要下人們留心著些公子平日裡和誰家的姑娘走的近些,若能找個稱心如意的總是更好。 

 用完午膳一刻鐘,夫人每日都會午睡片刻,大概半個時辰。 

 今日日頭正好,嬤嬤翻了箱子裡的冬衣出來曬著,突然聽見屋子裡重物倒地的聲音,衝進去一看,就見著夫人倒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省……大夫很快趕來,一聞邊上的白色小瓷瓶,說是砒霜。 

 元戈一進門,不待丫鬟婆子們說話,就先指揮著大夫按她的法子催吐將人喚醒,然後把脈開方子讓人煎藥去了,如此好一番折騰,人是醒來了,只仍然虛弱著,目色呆滯看著所有人,視線仍然飄忽,半晌抬了抬手,又落下,無聲輕嘆……眼底半點光芒都看不見,灰濛濛的,像是濃霧之後的黑夜。 

 許父沒有來。 

 嬤嬤說今日許承錦他爹並未出門,丫鬟也在第一時間去請了人,只是……書房的門關著,丫鬟沒見著人,對方隔著門輕描淡寫地丟了一句“沒死的話找大夫,死了找殯葬,找我作甚?”說話間,屋內傳出女子嬌笑,甜膩膩的、捏著嗓子發出的笑聲,是那個異國的舞姬…… 

 這些話,丫鬟沒敢跟許夫人說,憋在心裡憋了很久,最後是哭著同許承錦說的,一邊說一邊哽咽,一句話斷斷續續說了許久。 

 許承錦攥著拳頭聽完,半晌,從牙齒縫裡蹦出仨字來,“再去請。” 

 見丫鬟猶豫,許承錦又咬著牙補了句,“告訴他,不想那舞姬莫名其妙死於非命,就給我過來,今日這出戏,就是演也給我閉著眼睛演下去!”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脖子上青紫色的脈絡都隱約可見,臉色冷得像是覆了層看不見的霜雪。 

 丫鬟垂首跑出去,許承錦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轉首看向元戈,輕聲說道,“我的幼年,是在她的打罵裡度過的,寫錯了一個字、背錯了一首詩、惹她生氣、惹那個男人生氣,甚至膳房的飯菜不合胃口,都是她打我的理由。我恨她,從小到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詛咒了她多少回,咒她死、咒她生不如死……可我、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