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一高樓(第3頁)
錢度好笑道:“說的跟誰出過遠門一樣,就當出去旅遊了,放輕鬆。”
常四奎一點兒不帶放鬆的,聽聽這是什麼話,誰家好人出去旅遊帶這麼多錢的,這隨便一包都能買他幾回命了吧。
火車咔哧咔哧的走著,窗邊的景色快速後退,從豔陽高照,再到西邊印著火紅的晚霞。
這時候火車上,還沒有推著小推車,一口誰也聽不清的‘賣花生瓜子,火腿腸方便麵’的銷售員。
錢度嘴上說放鬆,其實他也有點不敢鬆懈,都是錢啊,這可不是幾手提袋衛生紙。
除了黃敏慧,幾人輪番睡覺休息。
第二天傍晚,天色剛暗下去,也就是晚上快八點的樣子,幾人終於到了廣州的火車站。
七月份的天,北方人頭一次來這裡,哪怕是晚上,第一個感覺就是溼熱。
封閉的火車車廂,哪怕錢度身上再香,大夏天幾十個小時也夠他受的了,渾身膠黏的。
錢度感覺老腰都快斷了,拎著手提包出去,狠狠伸展了一下,才舒服了不少。
“抓緊找個落腳地,先吃碗熱乎飯,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段鵬一踩在這片土地上,跟到了自家地盤一樣,
大手一揮笑道:“早就打電話準備好了,我好歹在這邊也算半個東道主,必須招待好你們。”
出火車站,果然有人舉著段鵬的牌子,上前介紹握手客套了幾句,坐上車往鵬城奔。
天色徹底黑了下去,在火車上半困半不困的,現在坐上吉普反而清醒了,車窗開著,路過的地段大多都是工地,甚至不少地方還在連夜開工。
“哥,那樓都快長到天上去了!”
錢度伸脖子看了一眼,剛想開口,段鵬就解釋道:“那是深南大廈,這還不是最高的,前面還有個二十層的電子大廈,是鵬城第一高樓。”
常四奎把頭伸出車窗外,跟頭一次進城一樣,眼巴巴的望著那樓。
錢度掃了一眼,四周空曠,等看見打遠來了幾輛汽車的時候,才給他拽進來。
“你好歹也是京城大首都人,有出息一點,以後,尤其是去了香江,別把頭伸車窗外面去。”
常四奎撓了撓頭,“哥,我知道了,我就是頭一次見這麼高的樓,你放心,等去了香江絕對不給你丟臉。”
錢度白了他一眼,“這哪是丟不丟臉的事兒,內地不比香江,你記住車水馬龍這個詞兒,去了那邊把頭伸出去,小心後面衝出一輛車來,咔嚓給你來那麼一下。”
常四奎聽著一哆嗦,連忙保證不會了,不過還是眼巴巴的望著外面,打量一切。
這廝在京城做生意的時候,瞅著那是要多穩當有多穩當,怎麼跟蘇山去瀘上的時候一個毛病。
鵬城這地兒從改開開始,可以說是一天一個變化,用日新月異來形容毫不為過,現在二十層的大廈就敢稱是第一高樓,要是兜兒裡錢夠多,錢度直接建個一百層的,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第一。
比二十層還高的住宅小區後世比比皆是,每隔幾年周邊就會有超過它層數的大廈坐落,要想穩坐第一的稱號,還是得直接往一百層考慮。
不過現在這個念頭也就想想,一百層的高樓,沒個十幾億想也不白想,而且還不是大團結,是美元。
到了地方,是一家規模不大不小的旅館,舟車勞頓,一切從簡,乾的湯的先點一通,吃飽回屋洗澡,沒手機更沒人從門縫裡甩小卡片。
錢度洗完澡看了下時間,也沒事兒幹,悶頭就是睡。
翌日。
段鵬帶著錢度去參觀了一下,公司在這邊投資建設的磁帶廠,新廠房正在加班加點的建設中,正府安排的臨時廠房,說是廠房,就是幾間大屋。
段鵬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西裝,黃敏慧也收拾的闆闆正正的,廠負責人看著穿著隨意,被圍在c位的錢度,反而摸不清情況了。
“咱們廠內現在有一百套錄刻機,再算上給周邊百姓家的錄刻機,找他們代工,總的下來一百五十套一天能產三萬盒。”
一盒賣三塊,三萬盒...錢度也不去想這具體的數字了,忒沒意思。
前前後後逛了一圈,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現在的開工環境放以後估計連執照都拿不下來。
不過現在港商來鵬城投資的很多,就是看中了內地的改開機遇,正府的稅收正策和一系列扶持力度,還有勞動力成本簡直不要太便宜。
現在八十年代中期,香江的人均月工資已經達到了2300港幣,摺合軟妹幣也就是九百多塊錢的工資,而在內地僱傭一個勞動力,一個月五六十塊錢足以。
把製造業遷移到內地來,是企業家不二的選擇,而首當其衝的就是緊挨著的鵬城。
中午的接待就不是小館子吃家常小炒了,段鵬安排了最好的飯店,挑著貴的一頓點。
廠負責人是香江人,經段鵬介紹後,知道眼前這位穿著隨意的年輕人是大老闆,一個勁兒的敬酒說好話。
錢度暫時還不能喝酒,只能解釋幾句,以茶代酒。
其實不解釋也沒毛病,哪有上司給下屬解釋的,不喝就是不喝,下屬還能擺臉色?
只是錢度這麼一解釋,倒是拉近了他們的距離,一頓飯下來,主客皆歡。
下午,錢度自己帶著高鋒和常四奎在旅館附近瞎溜達,段鵬則是先回香江去弄邀請函。
現在內地人想要進香江,除了大半夜的偷渡,還有兩種辦法。
一是在京城本地派出所辦港澳通行證,二是香江的公司發出邀請函,請錢度他們去那邊玩幾天,時間一到人就得回來。
偷渡這玩意兒現在也不多見了,錢度在報紙上看過,七四年到八零年,如果在海里或者沿岸被逮住,會遣返回來,運氣好順利進入香江的
話,是能辦理身份證的。
這會兒是不可能了,偷渡的人也有,但是少了很多,畢竟日子越過越好,不是逼不得已,誰閒得蛋疼去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