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沙漠篇55
掌聲漸歇後,韋斯頓再次開口道:“好,看來大家很喜歡我的主意嘛。那我這個粗人也沒什麼其他想要多說了。接下來,我們就開始你們真正期待的環節吧。”
眾人自然知曉韋斯頓所指,頓時再次歡呼起來,那歡呼聲中滿是仇恨的火焰。
“好啊!”
“審判!”
“我等不及看那個肥豬的下場了!”
“我要他死!”
“血債血償!”
在眾人排山倒海般的呼聲中,前酋長阿普杜勒被兩名身形魁梧的壯漢如拎小雞般,徑直押上了那臨時搭建的高臺。
臺下的人群,此刻猶如洶湧的怒潮,群情激憤到了極點。無數雙憤怒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齊刷刷地射向阿普杜勒,謾罵聲、詛咒聲如同滾滾驚雷,一波接著一波地席捲而來。
“惡賊!”“還我女兒的命來!”“血債血償!”聲聲怒吼交織在一起,響徹雲霄。
阿普杜勒置身於這狂風暴雨般的聲討之中,整個人如墜冰窖。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命運。極度的驚恐慌亂如同一頭猛獸,將他徹底吞噬。肥胖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仿若狂風中搖曳的殘燭,抖若篩糠。他無力地低垂著頭顱,脖子上層層疊疊的贅肉擠作一團,眼神遊移不定,目光閃躲,根本不敢與臺下任何一人對視。
阿普杜勒深知此刻唯有求饒,或許還有一絲生機。他嘴唇哆哆嗦嗦,拼盡全力向韋斯頓發出哀求:“哦,我的侄子加邁爾啊!看在我們同宗同源,身上流淌著一樣血液的份上,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這一回吧。”聲音裡滿是絕望與無助,如同瀕死之人的最後掙扎。
韋斯頓聞言,臉色瞬間變得冷若寒冰,雙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彷彿能將人灼燒。他毫不留情地反問:“你不是說我是混血的雜種,根本不配成為那拉提人嗎?”那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阿普杜勒的要害。
阿普杜勒被問得啞口無言,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幾聲無力的“這……”。
韋斯頓並未就此罷休,緊接著又拋出第二個問題,語氣愈發冰冷:“當年,那個無辜的馬伕之子,代替我遭受苦難,難道不是你親手將他殘忍地掐死的嗎?”聲音低沉卻透著無盡的威嚴,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悲痛與憤怒。
阿普杜勒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懊悔,卻依舊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再次發出“這……”的微弱聲音。
韋斯頓的情緒徹底爆發,他厲聲質問,聲音響徹整個廣場:“還有我的母親!她一生善良,與世無爭,難道不是被你害死的嗎?你雙手沾滿了鮮血,罪惡滔天,如今還有何顏面求我饒命?”
阿普杜勒聽到這話,身體如遭雷擊,整個人癱軟在地。他張了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無盡的恐懼與絕望將自己淹沒。
韋斯頓望著眼前的阿普杜勒,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抽出腰間長刀,將這個讓自己恨之入骨的傢伙一刀兩斷,以解多年心頭之恨。但,他不能。作為剛剛登上酋長之位的領袖,他的目光放得更遠,考慮的事情遠比一般人更加周全。此刻,讓這個罪大惡極的“畜生”發揮出最後的價值,遠比一時的快意恩仇重要得多。平息民憤,讓部落百姓積壓已久的怒火得以宣洩;收買人心,向眾人展示自己的公正與睿智;推行律法,為那拉提的未來奠定穩固的秩序根基,這每一件事,都關乎著部落的興衰存亡。
強壓下內心的衝動,韋斯頓神色冷峻,語氣平淡卻又不容置疑地開口:“但是我不會殺你。”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這喧鬧的氛圍中激起千層浪。
阿普杜勒原本低垂的腦袋,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拉起,驚愕地抬頭看向韋斯頓。剎那間,他黯淡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那眼神,仿若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救命稻草,充滿了求生的渴望與希冀。
然而,阿普杜勒顯然高興得太早了。韋斯頓怎會輕易放過他?只見韋斯頓嘴角微微上揚,冷冷一笑,那笑容中沒有絲毫溫度,讓人不寒而慄。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面向臺下情緒激昂的眾人,高聲道:“大家安靜!”洪亮的聲音穿透嘈雜,如同驚雷般在人群上方炸響。
群情激憤的眾人,聽到這一聲呼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目光齊聚在韋斯頓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領袖繼續發言。
韋斯頓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我說過,從今往後的那拉提,一切的善惡都將由律法評定。”話音剛落,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便跳下了演講臺,直直地進入人群之中。
眾人見狀,紛紛自覺地向邊上退開,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迅速為他們的領袖留出了一片專屬的空間。一時間,人群中只留下輕微的腳步聲和眾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大家都在等待著,看韋斯頓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舉動。
須臾間,幾名身形魁梧的大漢步履匆匆,抬著一筐又一筐的石頭,穩穩地來到韋斯頓面前。這些石頭或大或小,表面粗糙,帶著歲月的斑駁痕跡。
韋斯頓俯身,從筐中隨意抓起一塊石頭,手臂高高揚起,讓手中的石頭在眾人眼前清晰呈現。他目光堅定,大聲說道:“此刻,我便向大家展示,律法將如何在咱們那拉提部落施行。”洪亮的聲音在廣場上空迴盪,吸引著每一個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