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最後的薪火(第2頁)
“不記得了。”他在這異域戰鬥,殺戮,將自己的仇恨轉化為的力量傾瀉著滿腔的怒火,現在,他最後的熱血也消失殆盡了,他已然是一具空殼,自她和她死後,他把自己的仇恨傾瀉在了施暴者的身上,不知不覺中他也變成了一位施暴者。
老人看見了甲板上的戰艦,看見船艦尾端的引擎開始噴出藍色的粒子,它馬上就要起航了。
“我說,你還在想她嗎?”老人問他,老人知道她對於他的意義,在13標準年前,因為自己的疏忽,讓敵人趁虛而入,老人沒能保住男人的妻子,甚至還不知道她竟然已經有了身孕。
男人沒有回答,他看著星空,將思緒留給深空,曾經他們立下誓言,一方歸去,另一方化作星辰閃光。
“我看著他長大。”老人話題一轉,看向了那艘運輸機,那上面搭載的是男人的兒子,很不幸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母親,父親因為責任幾乎沒有怎麼陪伴過他,從這個孩子記事起,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和老人還有另一位戰士一起度過的。
“他已經長這麼大了,轉念一想,我好像從來沒有怎麼陪伴過他。”男人無比慚愧的說著,那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可自己在這有限的生命歷程中卻像個外人一樣,除了一次爭吵外,他們幾乎沒有說過話。
“他除了長得像你,除此之外完全和你不搭邊。”老人不拐不饒,直接了斷的說,那個孩子總是認為自己有罪,他從來不敢動手殺死誰,他總希望能夠用語言化解仇恨,這是小孩子的想法,他們都知道,仇恨若是可以化解,就稱不上仇恨了。
“和她很像。”他想到了那個遠在共和國家鄉的那個與他約定的姑娘,可惜,但又不完全可惜,畢竟馬上他就要下去陪她們兩個了。
“他很有天賦,無論是在戰鬥上或是在謀略上。”老人轉過身,寂靜的艦橋內迴盪著裝甲內沉重的甲片碰撞時產生的噔噔聲。
“但他太善良了,他總是狠不下心。”老人跟男人說,他真是為了這個孩子操碎了心,真不知道誰是他的父親。
“我並不希望他像我們一樣,被戰爭和仇恨束縛了人生,要我說的話,現在我只希望他能活下去。”男人的臉上露出了父親的辛酸,他是個失敗的父親,也是一個失職的指揮官。
“你是共和國的兒子,他也是共和國的兒子,戰死是共和國子民的歸宿。”老人嘴上這麼說,他也疑問過,當自己的劍劈向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者時,那些發佈號令的人手拿高腳杯,像是欣賞一場喜劇,他也曾想過舉起自己的大刀劈向那些看客,但他的理智總是束縛著他。
“難道人生來就是應該為戰爭服務的嗎?”他向著老人咆哮:“我們殺了多少人?千億萬億?你就不感到後悔嗎?”他們聽著那些政客們宣傳著惡魔們的可恨的行徑,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這些政客們口中的道德所束縛。
“我知道,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這片黑暗森林中活下去。”老人並沒有向男人怒吼,他也明白,殺戮解決不了問題,只能平添仇恨,越是這樣越不能發下心中的仇恨,但在這的任何一個人都無能為力。
男人吐了一口氣,告訴老人:“奧西里恩,我很有幸能與你相伴,現在離開吧。”男人轉向引擎所在的房間,他想在最後,為自己的兒子的逃亡,掃清“一點”障礙。
“司令,護送機隊準備就緒,請您下令。”那是一個空靈的聲音,但這個房間裡除了他和老人沒有第三者。
“ai,通知他們,即刻啟航,作為我最後的一個命令,你不需再為我服務,跟隨艦船離開吧。”男人對著虛無的空間說著。
“在我的使用者死亡前,或者有共和國ai管理部的命令指定前,我不被允許離開使用者20米。”那是一個空靈的女聲,在空氣中傳導著。
“那我的全權負責權是否生效?”王翀羽看向天花板,問她。
“根據共和國ai管理辦法第三章二十七條:共和國授命了的共和國高級軍官有權利為了戰略需要而將ai轉交給共和國其他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