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亂前(第2頁)

原以為勝利的失敗了，原以為立功的被貶官冷藏。本來就在山裡被折磨的日夜不得安寧的蒙古大軍遭遇了一場大敗，軍中再無戰意。

午後，十幾個騎士風風火火從翠竹坪前的山道疾馳而來。

巴布跟了一百多步，心中焦躁，甩起馬鞭子狠狠抽過去，“走快點！”

鄭晟正抖動戰馬的韁繩緩慢的走在狹窄的山道，身後的親兵不經意間回頭看見了煙霧，驚呼提醒：“宗主，筆架山上起火了。”

“我來投降了，宗主，”阿布拉欣不敢站起來，跪在地上說：“我帶了七百多個色目人投降了。”

鄭晟回頭看見，主動跳下馬走過來打招呼，“是你，阿布拉欣！”

張寬仁說：“淮西彌勒教舉事後，威順王一定會急於調集兵馬回去。淮西扼守在富庶江南通往大都的要道上，朝廷可以容忍江西和湖廣亂，但決不能容忍淮西和江南亂。”

時間是這世上最好的稀釋劑，再深的仇恨過了八年也慢慢變得淡薄。他已經及記不起死去的娘子和兒子的模樣，之所以保持對蒙古人的仇恨是因為習慣。

親兵腳下沒敢沒動，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阿布拉欣身後的兩個明尊弟子對視了一眼，一個人看住阿布拉欣，一個人往管事的大鷹那裡走去。他們親耳聽見鄭晟下達了命令，但不能就這麼把這個色目人給放了。

兩個明尊弟子追上來，一個人在後面狠狠一槍桿子砸在他的肩膀上。大鬍子身形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那兩個明尊弟子如臨大敵，把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兩個明尊弟子可不聽他的，都在看著鄭晟，直到見鄭晟點了頭才鬆開手。

巴布進入張家大宅等候。

阿布拉欣驚喜交加，“宗主，你要放我走”

…………

沒有了糧食的官兵在人跡罕至的山裡像無頭的蒼蠅一般亂撞。聖教的號令下，山裡的每個山民都成了士卒，老人和少年拿出捕獵的本事，給到處亂竄的官兵設下里無數的陷阱。

等所有人都站好了了，巴布坐在椅子上舉起令牌：“我奉達魯赤大人之命接管漢軍。”

他身穿蒙古人的官服，長著一張蒙古人的大餅子臉，身後的幾個隨從也是蒙古人。漢人在軍中如同蒙古人炮灰和奴隸，守門的官兵不敢耽誤，一邊下來打開寨門，一面讓人一溜小跑去稟告張世策。

紅巾軍的宗旨很明確，甚至連鄭晟也無法改變。蒙古人必須死，色目人可以投降，山裡有好幾個礦場缺少勞力。

他牽著馬從山門前經過，聖教武士護送在左右，一大隊人向南邊走去，那是下坪的方向。

“好了，”鄭晟打斷他的話，“你的侄子穆爾西就留在我的武士團裡。以前的不算，我現在放你出山，你回袁州想辦法留在威順王身邊打聽消息，合適的時候我會讓人去找你。”

“你們漢人都是這般膽小嗎”巴布厲聲訓斥。他是百夫長，張世策也是百夫長，但蒙古人百夫長與漢人百夫長的地位完全不同。

這邊鄭晟與張寬仁到一處後立刻收斂笑容。兩人小聲嘀咕著什麼，都在慎重中壓制著興奮。根據王中坤傳來的消息，此次彌勒教舉事規模浩大。而江北河南和淮西的官兵都被吸引在羅霄山裡，他們都預感到這天下的局勢如同乾柴烈火，很快就要如野火般燃燒起來。

巴布掏出令牌，“這是滿都拉圖大人的令牌，命我指揮漢軍，你馬上召集軍中將領，我要訓話。”他把令牌的正面對準張世策紋絲不動。

…………

兩刻鐘不到，外面院子陸陸續續進來些人，都是原漢軍的百夫長。等張世策回來後，領著那些人在院子排成兩列走進來。

“是啊，”鄭晟眼中綻放著熱枕的光芒，“所以我要先取下廣州路和湖廣，其他的地方就交給他們。”

張世策陪著笑臉道：“明教弟子投靠紅巾軍後，賊人在明月山和武功山的實力已經強過漢軍，倉促進軍只怕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