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江面逢(第3頁)

“二三十艘吧。”

光溜溜的賊人一會從水面露出來，一會潛入水底，在平靜的江面激出無數條線路，飛速逼近官兵的水師戰船。

戰船行走不快，很平穩，今日有微風，水面泛出銀色的浪。按照這個速度，大軍將在三天後到達袁州地界。

“這麼多”脫裡不坐起來，“待我過去看看。”

紅巾賊來了！他徹底醒了。漁民見到官兵會繞著走，一兩艘小船也就罷了，突然來了二三十艘小漁船，那一定是紅巾軍的人。這裡離袁州還有一段距離，早就聽說袁州境內除了袁州城全被紅巾賊控制了，現在看來應該不假。

脫裡不坐在最大的那艘戰船上，看著兩岸緩慢移動的地平線陷入沉思。他毫不懷疑自己能迅速打敗紅巾軍。但打敗不同於剿滅，紅巾賊依託羅霄山，那裡不利於官兵騎兵作戰，蒙古人和探馬赤軍在那裡就像陷入泥沼的勇士，空有渾身的力氣用不到合適的地方。

脫裡不冷靜的下令：“傳令，命水師兵丁下水，護住大船，船艙裡的弓箭手據守兩側船舷，射殺靠近的賊人。”紅巾賊敢在長江水道中截擊偷襲，出乎他的意料，看來賊人已成一定氣候。但偷襲的賊人不超過兩千人，又都是小漁船，不足為懼。

出征之前，親隨曾經專門在兵書上研究水戰，急著喊道：“他們想鑿船，賊人想鑿船。”

路上已有安排，因為戰船行走的時間並不長，脫裡不禁止夜裡兵士下船。頭一日波瀾不驚，次日走了一上午，午後太陽暴烈的時候，脫裡不正沉浸在微風中半醒半睡。

脫裡不認同古麻吉對紅巾賊頭領鄭晟的判斷，那個人可能會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但他不認為屠殺能解決問題。那裡是羅霄山，不是平原，各村寨之間相距好幾座甚至好幾十座山，官兵屠殺百姓的消息一定傳出去，鄉民們就全跑了。之後，官兵有可能要面對更多的敵人。

他正待要離去，脫裡不忽然追問：“多少小船”

木盾上插滿了羽箭，每艘小船上最多隻剩下了兩個人，其他人都在水裡。

脫裡不額頭上冒出的汗水來，雙手死死抓緊船舷木穩住身軀，大吼：“下水，下水！”

水師官兵再不下水，戰船就危險了。這些戰船裡全是人，哪怕只有一艘戰船被鑿沉，損失也很慘重。

正在他暴跳如雷的時候，親隨健步如飛從下艙跑回來，惶急的說：“水師官兵都不願下船，剛才小人逼著一群人跳下去，很快就被盜賊捅死了，他們……他們許多人根本不會在水裡打仗。”

“什麼那他們是怎麼混進水師的”脫裡不忽然想起來，蒙古人和色目人中很少有會水者，水師官兵幾乎全部是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