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加入我們吧(第2頁)
壓陣的官兵同樣下達命令:“攻山,攻山。”如果不是流民缺少兵器,如果不是流民缺少糧食,只怕攻山的鄉兵早就放棄了。
他想守護所有受苦受難的人,但最終連自己的爺爺也沒能護住。難怪聖教的鄭香主眼睜睜看著山外的流民被官兵追殺,也不派兵出山救援。這就是他想教會我的嗎原來這世界比我想象的更殘酷。
彭懷玉想了想:“大概會吧。”
昨天的事情過去了,沒什麼可以值得去傷悲,也許,他今天就要去陪爺爺。
等級幾個人走出去十幾步遠,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進來吧。”
半上午,彭懷玉提刀走上戰場,沒準備再走下去。
彭懷玉砍死了三個官兵後,忽然停下來,發瘋似的跑向昨天爺爺摔死的山崖。流民們見他往回跑,紛紛驚詫的讓開道路。
就算有人怨恨他,但現在他們在同一條船上,官兵昨天在山下的屠殺讓流民們丟掉了幻想。
彭懷玉挺著胸脯走過去,稍一拱手,緊隨毛三思之後走向最中間的那座帳篷。
山崖東側有一個大坑,昨日被斬首的流民的屍首都被扔在那裡。
彭懷玉站起來:“走吧。”這一刻,他的背影顯得孤獨而冷漠。出山一個月,他不再是少年。
“會有人怪我吧。”彭懷玉扭頭看向亂石崗。那些人被他帶到這裡,最後卻要死在這裡有人來說這種話,說明有人在怪他。
羽箭紛飛,他一出現在戰場,立刻成為官兵弓箭手的目標。經過這幾天的戰鬥,他很榮幸成為官兵企圖射殺的賊首。
一個漢子站在門口,他認識那個人,那個曾經抽過他巴掌的毛三思。
兩人站在帳篷外,毛三思回頭:“稍等一會,香主正在裡面議事。”
太陽露出半邊臉時,鄉兵和官兵在山下列隊,看來沒有緩和的準備。彭懷玉有點納悶,流民被困在山上死路一條,官兵為何要如此不惜傷亡強攻。
老頭子離開了,彭懷玉靠在冰冷的石頭上,閉上了眼睛,他的精神和身體一樣疲憊。
山下傳來撤退的號角,官兵還想約束鄉兵,但已無能為力。
“紅巾軍!”山頂數百人齊聲呼叫。
“爺爺,爺爺。”他不顧那些屍體散發的異味跳下去,抱著一句血肉模糊的屍骨走上來。
“回去好好歇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明天,……還要打仗。”
昨天夜裡,官兵調集來了弓箭手,壓制的流民無法顯身守禦。流民們用血肉之軀擋在長槍短刀前,有人像昨天的那老頭一樣撲下山抱著官兵滾下去。
這一覺睡的很沉,再醒過來時東邊的天空泛出了魚肚白。他覺得肚子餓,扶著石頭爬起來。有人在遠處窺視他,見他起身後立刻送來了摻著野菜的幹餅子。
當聽見山下傳來號角聲,他拋離所有的疑慮,長刀指向天空:“守住,我們死或者他們死。”
流民眾各自埋葬自家死難的親屬,山下很快多了一堆新墳。
“紅巾軍來了!聖教紅巾軍來救我們了。”流民迅速驅離了等死的悲傷,像是被打了雞血般撲向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