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賭約(第2頁)

毛三思打了個手勢，讓兩個侍衛按住那少年別放開，自己緊跟著鄭晟。

“站住，站住。”忽然想起一聲呵斥，秦管家指手畫腳，就差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行動不便，追不上去。

“你想救回爺爺，”鄭晟指向難民方向，“那裡有人想救出親人，既然你不怕死，我給你糧食和兵器，讓你打先鋒出羅霄山殺幾個官兵回來，你敢麼”

一個頭發黝黑，亂蓬蓬的在頭上打成結的少年如山林間的羚羊從緩坡頂衝下去，直奔向鄭晟。

可事發突然，少年已經跳過了他們的包圍圈。看著鄭晟渾然不覺，少年離香主越來越近，秦管家的心提到嗓子眼，那別是官府藏在難民中的刺客。

“我叫彭懷玉，從小爹孃就死了，這三四年來一直跟著爺爺後面討飯，”少年拉開兩條褲腿，露出猙獰的疤痕，“這些疤是討飯時被人放狗咬壞的。”

毛三思等人上去，把那少年死死的按在地上。

鄭晟的身形滯了滯，停下腳步，轉身下令：“把他給我帶過來。”

道路今年剛剛翻新過。道兩邊的義軍和山民都認識鄭晟，許多人默默的停下手中事情，朝鄭晟行聖火禮。右側三四百步遠是一個緩坡，上面聚集了三百多難民，秦管家正在指使部眾分發糧食。

分發乾糧的義軍呼喊：“攔住他，攔住他。”

“小兔崽子嘴巴還很硬。”毛三思大怒，沒等鄭晟發話，一巴掌拍過去。擅自衝出難民聚集地，攔香主道路，打這幾下算是輕的。

等待絕不是他的作風，如果他願意等待，就不會在天下烽火起之前加入義軍。

下坪東寨門外三里外。

只見那少年身段甚為靈活，避開毛三思兩次攻擊，後面的侍衛已經拔出刀來。

“可是，香主怎麼能夠看心向聖教的南人死去無動於衷呢，”彭懷玉忽然歇斯底里的呼喊，“我雖然進山來了，但我爺爺被官兵擋在山外。那裡還有許多人，他們被官兵驅走餓死在山外，還有人被蒙古人驅趕到長江邊當做彌勒教同黨斬首，香主怎麼能不救他們。”

羅霄山的村落被逐步編入聖教的網絡，傳教的信徒已經走出袁州，乃至廣東等地。但經歷了接回月兒的短暫的喜悅後，鄭晟很快又陷入苦悶中。

那少年見鄭晟看過來，不再躲閃，“撲通”跪倒在地，“拜見香主。”

鄭晟走過去擺手下令；“放他起來。”他看著那少年道：“你稱呼我為香主，應該是聖教的信徒，當知聖教說世間眾生皆平等，不要跪我。”

兩個侍衛把彭懷玉拖到鄭晟面前，少年像頭憤怒的豹子，瞪著兩隻眼睛。

鄭晟靜靜的等著他往下說。

“有什麼不敢。”

“香主，聖教要解救天下人，就不能藏在著深山裡做縮頭烏龜，山外的南人都在眼巴巴的等著紅巾軍，如果那些心向聖教的人都死了，誰還會相信你們。”彭懷玉奮力想掙脫胳膊，瘋狂的大喊：“生有何歡，死有何懼！你們喊出來這個口號，就不能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