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冰冷的雪(第2頁)

鄭晟從包裹中挑出冰凍的兔肉放在烈焰上方，“人生而無貴賤，無論對我，還是對官差，都能以平等心視之，這才是真正的聖教弟子。”

白鶴觀在山腰不起眼的角落，毛大用力敲打門上的鐵環，過了好半天才有小道童出來開門。

王中坤由衷的讚歎：“香主才是得彭祖師真傳的弟子。”

六天後，他們走進武功山。

“啊，進來吧。”小道童慌忙讓開大門，“風真大啊。”

“帶他們進來。”中年長髯的觀主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來。

“就這些”鄭晟仰起頭。

“正在內院等候。”

“欲要律人，先要律己。”鄭晟走上回廊，跺下粘在草鞋底的雪。

“山裡幾家土圍子向溫湯於家購買了一批兵器。”

“擠一擠，暖和。”鄭晟搓著手，“靠近一點。”他的笑容猶如跳動的火，消除了獵戶們心裡的隔閡。

許多年後，等他走出深山，遇見強大到幾乎無法匹敵的對手。在他精疲力盡時，偶爾會想起山裡的日子，雖然苦，可陪在他身邊都是山裡質樸的漢子。

鄭晟邁開大步穿過圓拱門，掀開頭上的斗笠。

毛大不安，他是帶路的人，但運氣太差遇見遇見這場大雪，“香主，我們已經走的是最近的道路，誰也沒想到前天又降大雪。”

“王大官人來了嗎”鄭晟打了個稽首，“在下姓鄭。”他在斗笠的陰影裡露出半邊臉，湊過頭去低聲說話。

王中坤硬著頭皮問：“山裡的義軍缺少兵器，這個要不要取”

如果沒有獵戶帶路，鄭晟在雪天十有八九會在山裡迷路，他安撫道:“我不是在責備你。”

鄭晟冰冷的回應：“我與祖師相處不足一月，沒福分得到他的真傳。”

兩個人走進溫暖的房間，牆腳點燃了兩個火紅的爐子。王中坤心中慚愧，“教眾和香主在山裡受苦，我卻過著這般舒坦的日子，真是死罪。”

道童引八個獵戶去飲茶，鄭晟跟著觀主前往內院。兩人走到一扇圓拱門前，觀主停下腳步，“王大官人在裡面，自從他住進了這個院子，不許外人進去。”他沒有走進院子的打算。

只需三四個月，聖教在山裡的傳播像無可阻擋的浪潮。傳教者像鏈條把山民們聯成一個整體，每一個脆弱的心裡都像是找到了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