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秋霜起(第2頁)

“再來一壺酒，一碟鹹菜。”王中坤順勢朝掌櫃招手，重新坐下低吼道：“他要證明給我看，他當得起我的效忠。”

他命大鷹帶著六個親隨在客棧中不要外出，自己領著小鷹走入袁州的街道。袁州城西街東巷往裡有一家小酒館，客人不多，沒有酒保，由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打理。從釀酒到賣酒，十幾年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忙活。

“他知道自己要什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對周才平的殘忍，是對活下來人的慈悲。而你們，用虛偽的慈悲來騙人，以至於忘記了慈悲真正的含義。”

“不要為自己的膽怯找藉口。”王中坤哼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臉上的肥肉僵硬著，濁酒一杯接著一杯倒入咽喉，猶如他藏在袖口中凌厲的短刀。

“你使了什麼招，讓郎中如此信任你，竟然把我的身份也告訴了你。”王中坤眼皮都不抬，自顧自的夾菜斟酒。

“不，我們雖有一點共同愛好，但我們不是同道。”王中坤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張寬仁，“我們是亡命之徒，而你們是惜命之人。”

王中坤的手輕輕一抖，酒杯倒在桌面。

張寬仁道：“酒是好酒，你的烈飲，我的細品，都能嚐出這酒的美妙。不要發怒，我猜你的心的已經動了，只是手裡抓住一大把籌碼捨不得扔出去。”

未時，淡黃色的太陽掛在西邊的半空。酒館中客人稀少，張寬仁走到裡面靠牆的角落的桌子坐下。

張寬仁左手接過溫呼呼的酒壺，右手夾起一塊鹹蘿蔔放進嘴裡，“是啊，每次進城，我都會來你這裡。”

一個多時辰後，太陽漸漸西行，掌櫃笑著提著一個酒壺過來，“這壺酒是我送給公子的，從未見過有人這麼喜歡我家的酒。”張寬仁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來。

張寬仁等那個胖子坐下，自己端著酒壺走過去，“王堂主，從未沒想到你與我有相同的口味。”他蠕動嘴唇，說出只容兩個人聽見的聲音。

太陽西下，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走進巷子的陰影中。掌櫃看見來人，不等他吩咐，自覺把酒和鹹菜放在靠邊的桌子上。

小鷹沒有跟進來，守在巷子口的幾家店鋪裡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