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烈火(第2頁)

 “彌勒教和明教常常會選擇月圓之夜聚會，今天對他們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

 這天下有太多無有依靠的人，他們需要一個家，一個讓他們覺得可以成為依靠的家。彌勒教或者是明教，叫什麼並不重要。

 這裡是一個突出的平臺，在山頂很難找到一塊平坦的地方。

 他像一頭雄獅在咆哮，攥緊的拳頭上青筋凸起。

 一個是周王的兒子，另一個是領著他們走出絕境的香主。彌勒佛很重要，每天早晨排隊領的粥也很重要。筆架山上的盜匪像掛在頭頂的利劍，谷深林密的羅霄山是一座迷宮，他們除了留在這個山裡依靠這個團體，別無選擇。

 彭山康披著鬆鬆垮垮的的布衫，胸襟敞開，一手掐著腰，另一手隨著走路的節奏搖擺。他眯著眼睛向山腳下看，“他們在做什麼”

 “不是與彌勒教合作，是收留了他們，”彭山康糾正族弟的錯誤，“你以為我甘心一輩子在這筆架山上當虎王啊，只能控制這一小小的一片山，不是虎王，是猴王。”

 “他們是我們最廉價的僱兵，可以為我們打仗，也可以為我們控制山民，而我只是付出一點糧食，還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嗎”

 還有，驅使他來到這裡的是好奇心，那些落魄的人怎麼能這麼歡樂，他們許多人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吧。 “聖教崇天地日月，崇光明（聖）火，”周光收起布條，最後幾聲猶如重槌擊鼓，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著重宣告：“從今往後，不拜偶像。”

 一個沉重的腳步走過來，“這幫賤民大半夜在幹什麼，不好生睡覺，”

 周光、周才德和張金寶來到鄭晟和周順的身後，和聲吟誦，莊嚴肅穆的梵唱如無形的流水在山谷中流淌，驚喜了沉睡的鳥兒和躲在地洞裡的鼴鼠。

 寂靜的山谷，吟唱聲傳到很遠的地方。

 火潮湧動，像被不甘心被束縛住的小惡魔，隨風在鄭晟的頭頂掙扎。“這就是我們新的圖騰，”他伸直手臂，張金寶適時走過來接過火把。

 彭文彬想得很多，“那個鄭軍師，不是可以小覷的人。他躲在蒙古人的眼皮底下做奸細，入山後還隱藏了從先身份。”

 他大踏步走到高臺邊緣，取下一根火把，松脂燃燒的濃煙燻過臉龐，把他有些猙獰的面孔照耀的通紅。

 筆架山山頂。

 …………

 “我明天就去傳達寨主的指令。”

 鄭晟慢騰騰站起來走到臺前，張開雙臂恍如在擁抱自己的信眾：“我們將要建立一個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的天下，那就是你們心中的淨土，光明終究會戰勝黑暗。但首先，我們要敲碎捆在身上的第一重枷鎖，人無貴賤，我們南人啊……不是第四等人。”

 彭文彬沒想到族兄如此清醒。他對鄭晟的疑心越來越重，獅子帶領的羊群讓人無法放下警覺。

 鄭晟手腕合攏，張開五指，在胸口張開一朵盛開的火焰手印：

 他根據鄭晟的要求，辛苦了一個多月，終於編制了粗略的聖教規程。他覺得已經很細緻了，但鄭晟認為那還是很粗糙。這些章程都是他東抄抄，西抄抄，再借鑑明教和佛教的一些戒律和儀式寫成的，都能找到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