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赤刀入胸

 “要不，你以為我為什麼來這裡。”

 “彭祖師在那裡”周才平躲在一邊。他像是才從陰暗地窖裡爬出來，很久沒見到陽光了，臉上頹廢蒼白，全身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去淮西了。”

 “你憑什麼說彭祖師讓你來接管我們。”

 鄭晟盯著周才平的眼睛，木棚中瀰漫這樣兩股敵意，兩個人相互抗拒。

 “憑我的身份，行不行”

 “不行，”周才平的回答乾脆而直接，“祖師爺收你做徒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且，你讓我們失望了。”

 他眼中閃著仇恨的光芒：“我們在爬向袁州的城牆時，你在哪裡你在城頭用槍穿透了我的同伴！不要以為沒有人知道，你……不配當彭祖師的弟子。”他咬著牙齒，彷彿所有的失敗都是源自於一個人，眼前的這個人。

 周才德轉身命聚集在木棚門口的漢子們離去，有些事情不能讓教眾們知道。

 他牽著周順的手走出木棚，山谷裡零星的火把照亮了兩個人的臉。三十多個身穿破爛衣服的圍著木棚外，手裡舉著筆直的長槍。

 周才德走出來，站在離鄭晟三四步之外。

 “大哥，你清醒點！”周才德扶住周才平。

 “來人啊，”周才平朝外面大喊。

 “你敢讓我試試嗎”鄭晟抬起手腕。

 “當然可以！”

 秦管家悲慼的哭訴：“把周堂主就葬在這山谷裡吧，辛苦的走了這麼久，他也累了。”他是支老狐狸，很懂得識別形勢。

 “活路”周才平吃吃的笑，“活在這世上有什麼好，我們都是彌勒信徒啊，死後入淨土，何必在這世上受第四等人的苦。”

 “你可以刀槍不入嗎”

 聰明的孩子！鄭晟明白他之前在周家堡的功夫沒白。

 “胡說，”周才平狠狠一巴掌抽過去，結結實實打在周才德的臉上，“你怎麼敢懷疑彌勒佛，要不是看你是我兄弟，我就把你吊死在這山谷裡。”

 漢子們沉默不語，他們不知該怎麼辦，這些天在深山中流蕩，他們已經失去了信心，死亡的痛楚也難以刺激他們麻木的心。

 真是毛骨悚然的話，周才德驚恐的看著哥哥，這個人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陌生。

 周才德說出了心裡藏了很久的話：“大哥，那是騙人的，義父要是可以刀槍不入，怎麼會被官府車裂而死呢。”把一句真話藏在心裡，眼睜睜看著身邊人心甘情願被謊言欺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讓我來看看真正心誠的信徒是怎樣的刀槍不入，”鄭晟慢慢的說話，手中的赤刀平平的刺過去，刀鋒無可阻擋的穿過肉體，從周才平左後背透出來。

 鄭晟轉向周才德：“你大哥已經自殺死了，活著的人要齊心才能找到活路。”他在“自殺”兩個字上加重語氣。

 周才德倒在地上捂著臉退到一邊，眼中是帶著絕望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