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考拉 作品

第50章 赤刀(第2頁)

 “張舍,你可來了。”鄭晟手裡提著一柄青色的皮鞘短刀,他闖進屋一屁股坐下,把刀鞘放在桌面。

 一輛牛車晃晃悠悠走進袁州城,車上斜坐著一個青年,穿著白白淨淨的衣衫,神色淡然。

 “張舍,”餘人驚喜。他上次見到張寬仁還是兩年前,當時是張寬仁來慈化禪寺拜見一心師父,捐了五貫錢,讓那個破舊的寺廟中所有人都記住了他。

 張寬仁把短刀插回皮鞘:“有了刀並不意味著安全。”

 “不是,剛買的,”鄭晟把皮鞘順著桌面推過去,“十五貫錢,世道太亂,留著防身用。”

 他是明尊弟子,但也是個郎中,明白防治天在這個年代絕對是可以震撼天下的醫術進步。在大元朝,貧賤之子或者是貴胄之家,天一視同仁,孩童不得一回天,頭頂始終掛著一柄利劍。在不治之症面前,才真正是人命無貴賤。

 他換了兩盞茶,外面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像闖進來一頭牛。

 美好的春天,城裡城外都是奼紫嫣紅的世界。

 李隆友出去了,安靜的大堂中傳來他和餘人的爭論聲。造反是造反,過日子是過日子,鄭晟看來完全是雞毛蒜皮的賬目,兩個人算的非常認真。

 “鄭晟在嗎”張寬仁的稱呼表明他和鄭晟的關係不一般。

 無論墳墓裡埋的那個人是怎麼死的,有人記得在墳前點燃紛飛的紙錢,便表明那不是孤魂野鬼。這個清明節在袁州很特別,城內的紙錢賣的特別好,客商不得不去南昌城進貨。

 “好刀!”他由衷的讚歎,“《尚書》有記‘陳寶赤刀大訓弘壁琬琰在西序。’雖是仿古名刀打製的,但淬火的很見功夫。” 背後的椅子又發出一陣痛苦的吱吱聲,鄭晟的脾氣消失了,瞪大眼睛問:“你是自己猜的,還是得到那裡的消息。”

 張寬仁獨自坐在屋裡。會客廳很簡陋,窗臺上木頭裂開了幾道縫隙。這四個月裡袁州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天知道這個小和尚是怎麼活下來的。現在看來,他已經成功擺脫了彌勒教帶來的威脅。

 “我會馬上辦,”李隆友站起來,忽然笑著問:“還不知道,鄭郎中在彌勒教中是什麼身份。”

 “十五貫!”淡定如張寬仁也有了興趣,他拿起印著碎紋的皮鞘,抽出一汪清水般的短刀。從刀柄到刀尖約有兩尺長,刀刃一指寬,刃口透著凌冽的寒意,木質的刀柄上刻了兩個篆體小字“赤刀”。

 鄭晟也在考慮,他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但他覺得自己應該為曾被掛在城頭的那些首級做點什麼。

 “不要說這樣虛偽的話,”鄭晟放低聲音,“我想知道彭祖師和況天去哪了,我要聯繫他們。”

 鄭晟如果知道張寬仁是坐著這輛破牛車慢慢騰騰來袁州城,一定會氣得蹦起來。

 駕車的小廝麻利的問路,驅趕著牛車到達明淨堂前,張寬仁下車抬頭看看端正楷書的明淨堂三個字,走向敞開的大門,牛車丟下主人獨自離去。

 “為什麼”

 “餘人。”

 “……李掌櫃。”外面傳來餘人的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