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鋒芒(第2頁)

 餘人低著頭，臉色糾結，他想不到身邊的這個和尚正在算計他。

 “我是寺裡的和尚，剛在山頂採藥回來。”他也不顧自己手裡空空，身上也空空。

 老和尚明白:“餘人”

 來的這麼快！

 鄭晟走過去，一心師父慈眉善目的指著他，對身邊中年人道：“貧僧腿腳不好，已經有三年沒有下山了，這次還是讓他隨王管家去。”

 拐過直角的彎，眼前香菸寥寥，大雄寶殿前站了一堆人。寺裡的和尚都出來了，一心師父正在走廊中與一個綢緞面襖子的中年人說話。他遠遠的見到鄭晟，立刻向他招手道：“鄭晟，你過來。”

 “他是貧僧的徒孫，有幾分本事貧僧清楚。”一心師父朝王管家打了個稽首，沉穩的說：“年前周家堡痘疫發作，也是他去的。”

 “什麼東西”鄭晟忽然想到彭瑩玉在周家堡對他說過的話，原來彭瑩玉是要他把防治天的方子告訴慈化禪寺，這算是交換嗎“我為什麼要把那個方子告訴你”

 老和尚眉頭彎下，像是在微笑：“你真是彭瑩玉的徒弟” 鄭晟誠實的回答：“嗯，但是我不確定他們會什麼時候到。”

 “你要走了”餘人先是驚訝，隨後笑笑，道：“我早知道，你不會在寺里長留。師父們不管你，你來這裡，只是為一張度牒。”

 鄭晟雖不知究竟，但大體猜出來了情況。他年前在周家堡種痘成功，經過一個月的消息傳播，被官府知道了。第一波來請他的是先去周家堡沒找到人，現在找到慈化禪寺來了。

 那漢子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放開道路。鄭晟進廟門見院子裡停著七八匹馬，幾個官兵正聚團在小聲閒聊。

 “是。”

 他連忙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見過王管家。”

 鄭晟笑的很燦爛：“很快有人來找我，官府的人。你若是有心，可以跟我去袁州開個醫館。這一個月，你對我很照顧，我可是把你當兄弟，才想著帶你走的哦。”他的笑容充滿著誘騙的味道。

 一心師父轉首朝他道：“這位是本路達魯赤大人的王管家。”

 “昨天你就知道官府會派人來慈化禪寺找你。”

 他現在有了選擇權，不會再莽撞的站在註定會失敗的一方，然後被逼得去亡命天涯，或者丟掉性命。如果，他能把餘人帶在身邊，以他種痘的本事，加上餘人的醫術，也許可以去袁州城開個醫館。

 鄭晟摸了摸光頭，笑道：“我會還俗的。”

 右邊的漢子伸手攔住滿頭大汗的鄭晟，問：“你是什麼人今日廟裡不接外客。”

 “我要度牒，也會奉出藥方，但要等去了袁州之後。行醫需要幫手，我要向大師討個人，藥方會交到他。”

 “餘人，”鄭晟拍著床板，示意餘人坐下，問：“你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寺廟嗎你不是說過，想要娶妻生子嗎”他摸著下巴濃密的鬍鬚，兩個月沒剃鬍子了，好在這裡沒有鏡子，他能毫無壓力的自欺欺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