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518章 一個女人(第3頁)

這又是另一個難得的長處。

蕭元度看著他一臉真誠地說著些恭維的話,並不見被人誇讚後應有的高興或激動,反而想起了上一世攻陷平州時。

濮陽涓所慶幸未曾發生的,上一世都發生過。

也因九牢山是匪不是兵,那時節官兵屠城比誰都厲害,況是他們?

官兵屠城,理由有很多。

譬如降兵其多,不放心,又沒有更好的安置之法,那麼揮刀殺了最省事。

他們沒有屠城,但劫掠以及奪城之後一些無目標的濫殺,是有過的。

理由也很多,譬如一群人跟著你賣命,總不能一點好處都不給,打了那麼久的仗也總需要發洩。

——就和劫奪婚一樣,他那時從未在意過,也從不覺得有何不對,畢竟歷來如此、大家皆如此。

之所以會有如此心境上的轉變,的確要仰賴巫雄那三年,讓他明白弱肉強食之外還有民生疾苦。

還有就是……

耳邊響起一道柔緩的女聲:“殺降屠城的理由千千萬,不殺降不屠城卻只在於一個仁字。你定然覺得這樣迂腐,但迂腐有時也有迂腐得好。實在不然,不從老百姓的角度考慮,從你自身的利益去想,名聲、民心……這些短時來看或許不那麼重要,但長遠來看,如水載舟,舟離水又豈能行遠?”

蕭元度陡然回神,面色微變。

“夠了!”他打斷濮陽涓的話。

有些事若然從不曾意識到不對,倒是好的。一旦意識到,便難以心安理得地承受讚譽。

“五公子——”濮陽涓也察覺到他神情不對,遂改口道,“連日行軍,又忙累整日,便借這刺史府置了酒宴,就等公子入席了。”

蕭元度這會兒心緒不佳,但也不好拂了眾人的興。

去前廳與眾將士飲了幾樽酒以作慶賀,又吩咐庖廚多備酒肉犒勞安置在城內外因攻城而受傷的那些將士,而後便在僕役的引領下去了專為他收拾的院落。

甫入室,目光如電,向右側瞥去。

榻旁跪坐著一個女人。

------題外話------

未免混亂,捋一下時間線:

鳳翔七年(七月底):女主離開北地

鳳翔九年冬:北涼來犯

鳳翔十年底:攻打相州

【513章名動北地】轉場那裡已經是鳳翔十一年,“元日剛剛過去”。

到今天更新的這章,已經是鳳翔十一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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