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437章 一樁喜事

時間進入三月,先是傳出佟家長子暴斃的消息,其後不久,佟家子侄又斬三人,族中子弟入刑者眾多,不乏軍中居要職者。

坊間傳聞與惡錢有關。既與惡錢有關,便難以離開私鑄,可銅源何來?

各種揣測紛至沓來,州衙那邊竟也沒有采取行動。

大約蕭琥已做足了準備,加之南地已亂,銅山之事暴不暴露已沒那麼緊要。

菖蒲咋舌不已,不敢相信:“還真斬啊?”

蕭琥曾明令禁惡錢,一經發現,悉令斬之,這是豳州人盡皆知的事。

言出如箭,法令如山,本是該當的,只沒想到就連自己岳家他也毫不容情……

“斯人已逝,再深的情意也總有透支完的一天。”

這些年來蕭琥念著元妻,一直提攜妻族不斷,對佟氏一族照拂有加,各種大錯小錯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即便出了販運種馬那樣的大案也並沒有真地下重手,已是足夠寬宥。

只可惜這種寬容非但沒讓佟氏一族學會自省自我約束,反倒縱容的他們愈發不知好歹起來。對蕭琥表面上敬畏,實則骨子裡還拿他當那個當初一名不文的窮小子。

殊不知,他肯念舊情的時候,就還是他們的前女婿;當他不肯念舊情的時候,他就是一個純粹的掌權者。

一而再再而三踐踏一個掌權者的底線,甚至去觸他的逆鱗,能有甚麼好下場?

種馬販運案讓佟家傷了元氣,私鑄一事則徹底毀了佟家根本,再是兒孫眾多、枝繁葉茂,直接被橫刀削去一半,自此也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了。

蕭琥好歹尚存一點人味,真要是碰到個獨裁專制、六親不認的,佟家這回絕無完卵。

“大公子當真不知情?”不然蕭元胤這回豈能脫身,聽聞只讓他居府反思。

“許是罷。”至少馮顥沒有找到佟傢俬鑄坊與蕭元胤直接相關的證據。

也是,蕭元胤縱使無功無過,蕭家的家業將來十有八九也是他的,他但凡腦子沒壞,都不會去掘他老子的牆角,還是銅山這種要命的牆角。

但佟家能弄到銅源與鑄模,除了與監鑄官的私交,未嘗沒有利用蕭元胤的名頭。舊恩還不足以讓監鑄官鋌而走險,若是讓他以為自己是在替大公子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