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332章 攀折之心
連玠最初著實沒敢將兩者往一塊想,禁不住好友實在異常。
近三年,裴迆往來興平不下十次,雖說他以往也經常遠遊,但如此眷顧同一個地方還屬首回。興平既無人傑也無地靈,單憑這平平無奇的青屏山能引他至此?明擺著衝著人來的。
“夷遇,休要搪塞我,你與那姜六娘——”
他開門見山,裴迆倒也沒再否認,只道:“並非如你所想,這三年我是常來興平,卻不是回回都來青屏山,也從未見過姜六娘。”
“那你這般奔波是為何?”
“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需緣由?”
連玠知他性情,如此所為對他而言也算不上稀奇,更不屑瞞哄自己,他說未見過,那就是未見過。
“你可真是……”搖頭,嘆了句,“姜六娘若感你心意,必然要以身相許。”
郎豔獨絕的裴十七郎一直是京陵眾女郎競相追逐的對象,平日裡連玠是極不耐煩與他一道出遊的,因為回回都是觀者如織、車馬擁堵,還有被拋擲物砸死的可能。
裴迆卻是好耐心,只是增加了部曲、又令人加固了馬車,並不驅趕行人,對那些向他訴說鍾情的女郎也從不冷言粗暴,連拒絕都是有禮的——這種耐心、有禮並不浮於表面,那是浸潤進骨子裡的東西。但又不可否認,少些溫度,總有距離。
而這回,與以往那些水過無痕的敷衍應對不同,裴迆不敢說絕對動心起意,至少是多了幾分認真的。
可連玠實在記不得裴迆與姜六娘何時有過交集?即便是裴氏山學時,兩人好似也未說過幾句話,幾時來的牽扯。
就拿這話問他,請他一解心中疑惑。
裴迆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的無相寺後山。
那一番暢快淋漓的談論,她新奇的話語,侃侃而談的模樣,還有漸行漸遠如蘭如蓮的身影。最後是一封散發著淡香的信箋。
見他兀自回味、笑而不語,連玠也不是尋根究底的人,只是愈發羨慕好友了。
同為世家子,裴迆向來悠遊自在,反觀他……唉,誰讓他姓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