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僅此而已(第2頁)
但是她越來越意識到,不夠。光有錢財,遠遠不夠。
正如她曾對姜素說的,“你目前所有,我輕飄飄就能奪走。”
亦如鑽營半生積攢下的地位財富一朝便被褫奪乾淨的馮銓。
旁人視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還是要強大啊。弱小永遠只有被人吞吃的份。
再不然就是在絕境中眼巴眼望著能有人從天而降救自己出苦海。
可要是一直沒盼來那個人呢?或者這次盼來了下次沒盼來,豈不仍是個死?就算回回都盼來了,又焉知不是拒虎迎狼?
常人都指著衙署懲治暴徒為自己主持公道,可要是連那些也指望不上,若是律法和聖人都告訴你,你所遭受的就是你的命,是生來就必須忍受的,那麼也要聽從嗎?
把生命和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本身就是愚蠢的……
就如那個被搶婚的齊氏女郎,雖然她終究等來了冬日盡寒風逝的一天。對於那麼個人人喜聞樂見的局面姜佛桑卻很難喜歡。
因為她的春天仍是別人帶給她的,只不過換了一個男人而已。這個男人可以帶給她一個暖春,同樣可以給她帶去另一個隆冬,屆時她又將靠誰走出來呢?
關於齊氏女郎最終的結局姜佛桑不很清楚,因為先生並未把故事說完。顯然先生也不是很喜歡那個故事,就只是悶得無聊,實在說無可說了。
藥性上來,新婦又昏沉睡去。谷堶
榻上還有空位,姜佛桑讓珍娘上榻歇著,她不肯,仍回榻尾閉眼靠牆坐著,像是已經習慣了。
姜佛桑守著新婦,目光自珍娘身上收回,盯著案上跳躍的燭火,想了很久,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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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吏另騰了一間屋室供蕭元度歇宿,蕭元度沒去。
裡吏無法,搬了張胡床到堂屋給他,而後自去歇著了。
蕭元度垂足坐在胡床上,上身前傾,肘彎壓在膝頭,雙手交握,拇指抵於眉心來回刮動著。
夜漸深,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緊閉的雙眼卻並不安泰,像是有什麼在裡面扯動。
他驀地睜開雙眼,眸光如飛刀犀利。
待看清眼前人,瞬即柔和下來。
想到自己還牢牢攥著她的手腕,忙鬆開,“攥疼沒有?”
姜佛桑沒應聲,半蹲在他面前,一隻手按在他的膝頭,另一隻手繼續撫上他的眉心:“夫主不舒服?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