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295章 澹月梨花(第2頁)
“到時直接帶上車便是。不必擔心不服水土,時日一長,它在棘原一樣會適應得很好。”
姜佛桑笑了笑,不說話了。
兩人又往前行了一程,蕭元度又問了些別的。
月夜清風,氣氛還算好,不知不覺就說了許多
姜佛桑忽而反應過來,“夫主今日怎麼總問起我閨中之事?”
蕭元度一臉淡然,“閒談而已,左右無事。”
“那,”姜佛桑偏頭看他,“夫主倒是說說,你如何會跳丸之戲的。”
“這有何難?”蕭元度瞥她,“你怎不問我為何會擲飛盤?”
“以夫主的身手,擲飛盤自不在話下,跳丸卻不同,門外漢斷做不到夫主那般。”
蕭元度扯了下嘴角,“你猜得不錯,我在洛邑拜過一個師父,這個跟你提過。他就是以此為生的。”
“夫主的弓馬騎射……”
“都是他所教。”
“這般厲害。”
可是這般厲害,又為何會以表演跳丸為生。“就是平平常常一老丈,沒你想得那麼厲害。”蕭元度看著前方,“譬如他不識字,見字就頭疼,虧得我開蒙早。不然——”
去北涼時他已開蒙三年,是蕭元胤一筆一劃一字一句親自教導,即便最動亂最艱難的時候也不曾間斷過。
後來,也是他親手把他送上去北涼的馬車。
“那他老人家何在?”
“死了。”蕭元度答得很乾脆,“死在護送我出逃洛邑的那天晚上。”
姜佛桑張了張口。
“你以為我會難過?”蕭元度大笑幾聲,“那老東西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還在罵我混賬不肖,讓我隨便找個野地把他扔了,年節祭日也不必給他化紙,他全當沒我這個徒弟……”
笑聲漸漸低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才道,“他是漢人,卻在生養他的漢地淪為漢奴,至死都念著驅逐胡虜。不久北涼即被趕出了洛邑,但他終究沒能看到那一天。”
姜佛桑聽得悵然,“夫主可在拜祭時書信告知。”
“大字不識,寫了他也不認得。”蕭元度又道,“死去萬事皆空,這些煩心事不聽也罷。”
“倒也是。”活著多煩多憂,死了若還不得解脫,想想都甚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