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287章 無法分割

蕭元度猝不及防,嗆了一下。

抬袖擦了下嘴邊水漬,將茶盞擱下。

這話似打趣,似吃味,又似渾不在意。他並未在姜女臉上沒看出端倪來,心情微有些複雜。

“湯旦倒是想,不過,”又瞧了她一眼,“我有這樣一位夫人,他再去何處尋能讓人入目的?”

姜佛桑怔了下,似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出自他口。

蕭元度卻已調開視線,目光看著窗外,轉而說起別的,“這美人是不是湯家送的還不好說。”

“夫主何出此言?”

“湯旦該認的都認了,唯獨不肯承認那些匪寇是他所指使。”雖然後來也認了,多半是受不了刑的緣故,匪寇相關及藏身之地根本就交代不出。

“夫主認為這背後另有主使?”姜佛桑若有所思,“倒是和妾想到一起了。”

蕭元度五指擊打著長案,“說說看。”

姜佛桑道:“汪家兄弟本是為湯旦斂財的小卒,這種卒子不知有多少,說舍便舍的。汪二出事後,湯旦既撇清了干係,又為何指使汪造煽動百姓與衙署相抗?有說他恨夫主斷他財路,且不說那些錢財於湯家不過九牛一毛,以湯旦之圓滑世故,又豈不知舍小財而免大災的道理?”

然而湯旦確實這麼做了,只能說明,比起自身安危,他更想致蕭元度於死地。

何至於這麼大的仇恨?除非是有人授意。

至於授意他的人……與湯氏往來密切且利益相關的,只有一個佟氏。

蕭元度並不意外她提起佟氏,也沒有再說“我的事你無需過問否則後果自負”這種話。

曾經他既不信任姜女,也未當過她是自己人,所以對她多有防備,乃至拒她於千里之外,不希望她過多插手自己的事。至於姜女在蕭家的處境以及她自身的安危,更是從不在他考慮範疇。

現在大不同了,蕭元度近來常想起姜女以往常掛在嘴邊的“夫婦一體”。

夫婦一體、相濡以沫,榮辱攸關、生死與共……這種感覺無疑是陌生的,卻又讓人每每想起就感到無比的滿足與愉悅。

他從沒有一刻似現在這麼慶幸過,慶幸有個人與自己息息相關,慶幸兩人是無法分割的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