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257章 敢做敢認
“嗯?”這一聲應答自鼻腔發出,有些含混,聽不真切。
蕭元度心口一緊,出口卻是嗤笑:“這有什麼好值得哭的。”
是沒什麼值得哭的,比這更悲慘萬分的不是沒有。說起來,芮娘已經算是歡樓女子中的“人生贏家”。
大抵黑夜總能將情緒放大,而她又覺得物傷其類……
沒錯,物傷其類。
那些雖是前世發生的事,卻像是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即便今世的她有著金玉之表和尊貴的身份,可剝開這層華美的皮囊,她和芮娘其實是同一類人。
蕭元度驀然想起去年,也就是兩人因軟玉樓起爭執那回。當時姜女以輕飄的口吻,言辭間盡是對歡樓女子的貶低,與今晚大相徑庭。
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此時此刻才是姜女真實的情緒——姜女也願意在他面前展露真實的自己了?
這讓蕭元度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暗悔不該提起芮娘這茬。
姜女平時瞧著四平八穩,似乎沒什麼能讓她特別高興、也沒什麼能讓她特別難過的事,卻原來也這般多愁善感。
他不擅安慰人,遂清了清嗓道,“這些都是潘九醉酒後唧唧歪歪說的,真假也不知,我本不樂意聽——你可知潘九與芮孃的關係?”
姜佛桑果然被轉移了注意:“他們——”
蕭元度嘴角翹起,“和馮顥與他那個阿鬱差不多,只不過顛倒了過來,也沒有他們那般驚心動魄。”
有一年,潘岳隨他舅父的商船過瀚水去平州採買南貨,那時節芮娘還在平州為奴,走丟的小胖子遇到了善心的大姐姐,大姐姐幫他找到了家人,僅此而已。
潘岳後來再去平州,試圖找過那個笑起來有倆酒窩的漂亮阿姊,沒找到。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讓他念念不忘多年的人,再見竟然是在棘原的軟玉樓。
自那以後潘岳便成了軟玉樓的常客,在此之前他從未涉足過歡場。
芮娘姿容出眾、能歌善舞,很快成了軟玉樓的頭牌,在一眾捧著紅綃翠羅盼與她春宵一度的富家子弟中,稍顯圓潤的潘岳並不受她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