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216章 笑語聲聲(第2頁)

熟悉之後,陳縑娘也覺得她並不如表面閒適,隱隱有種緊繃感。

這很奇怪,不過陳縑娘也不打算多問:“咱們有新織機,已比外面那些織作快了不知多少,女君大可不必著急,待織工們磨合得更熟悉、更默契,這個量還能再往上提。”

姜佛桑心道,她若是一輩子都耗在這,當然不急。可事實是,她最多還有七年,不急不行。

既然每個織婦的上限在那,那就還是從人數上解決……

沉思間經過染池,池旁一染匠放下手腕粗的圓木棍,衝她恭恭敬敬一禮:“許久未見,女君可還安好?”

此人一身短褐,短褐上有各種染料殘留的痕跡,卻不見狼狽,面容也端正。姜佛桑一時間竟想不起是誰。

然後注意到他行禮的姿勢,這才恍然,“你為何在此?”

商泉陵道,“棠陰在園中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甚感慚愧,恰逢繚作缺人,就來一試。”

陳縑娘對他有些印象。

原是不打算留他的,一看就是文弱書生相,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結果他死活賴著不走,又見對各類染料略知一二,這才勉為其難將人留下。

倒是能吃苦,幹起活來也不含糊。只是……

陳縑娘皺眉,眼前這一出讓她懷疑,此人是否存心的,進繚作莫非就等今日?

也無怪她心生反感,經過王助,她深惡男人,或者說惡的是伏低做小卻別有所圖的男人。轉眼之間,商泉陵在陳縑娘心裡已經打上了處心積慮的標籤。

姜佛桑略顯無奈,“你滿腹詩書,做這些實在屈才。”

商泉陵道:“棠陰本就是草芥微末,談不上屈才,能為女君盡些綿力就已知足。”

姜佛桑沒想到他竟如此固執。

年前將他帶至棘原,想的是待他冷靜下來自會離去。

不料他竟絕口不提走的事,良爍以禮相待,他卻非要自請為奴,還盡與奴僮搶活幹。

一個人為了償還恩義,當真可以做到此種地步?

姜佛桑一時倒不知說什麼了,“既然你決意如此,回頭我讓良爍另給你安排——”

孰料商泉陵竟是搖手拒絕了,“一方染池也是大有學問的,棠陰在這邊待的甚是歡欣,女君切勿為了我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