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174章 何妨一聽(第2頁)
蕭元度沉沉瞥去一眼,面色已十分不虞:“你在教我做事?”
“妾無意教夫主什麼,妾只是替巫雄百姓感到悲哀。他們千辛萬苦盼來的父母官,根本不在乎治下的子民,鎮日只知打打殺殺,從未將他們的溫飽生計放在心上。”
蕭元度豁然起身,手指門外:“那些匪類為禍一方,我剿了他們,難道不是為了巫雄百姓?”
“固然是。只是,”姜佛桑笑笑,“夫主不妨捫心自問,你剿匪究竟是圖一時快慰,還是為了百姓安泰?”蕭元度似乎被這一問問住了。盯著她看了片刻,道,“我向來只看結果。”
“是。”姜佛桑點頭,“論跡不論心,夫主剿匪確是造福了巫雄生民。但若真是為了百姓長遠計,與其一味窮兵剿寇,何不深思一二,為何巫雄如此多寇?那些匪寇之中,除了天性窮兇極惡者,總有不那麼心甘情願為匪的,他們又為何輕易便被裹挾著走上這條路?”
蕭元度嗤地一聲:“婦人之仁!他們做下的惡罄竹難書,死有餘辜,莫非給他們定罪還要究其前情諒其苦衷?那麼那些無辜枉死之人又該去何處訴屈。”
“妾並沒有為他們辯護之意,我只是,”姜佛桑頓了頓,忽而拐了個彎,“若依夫主所說,所有盜匪都該死,那麼夫主為何又與那申屠競結拜?”
蕭元度瞠目,姜女竟然猜出了申屠競的身份?
心思百轉,雙眼陡然變得晦暗,“聽不懂你在說甚。”
姜佛桑彎了彎唇:“夫主大可放心,我也叫他一聲申大哥,此事若洩露出去,對我並無好處。”
蕭元度看她許久,抬手抹了把臉,“申屠競與他們不同,他們雖為山匪,幹得卻是劫富濟貧之事,除了主動進犯九牢山者,素日並不輕易害人性命。”
姜佛桑心道,並非所有富人都是為富不仁,難道都活該被劫?
又一想,能坐擁商船過瀚水的多為大行商,財富的積累過程還真不一定乾乾乾淨……譬如她自己,即便目前還算不得大行商,讓那麼多僕役免費為自己勞作,也不能說全然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