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164章 不必多問

蕭元度聽說姜女病倒了,以為她是成心的。

她裝病算計自己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離了蕭府,這病又裝給誰看?

心裡這麼想著,左右馬也跑累了,遂撥轉馬頭,“走,去瞧瞧。”

彎腰進了車廂,見她一張臉紅得極不正常,眼皮像塗了胭脂,軟耷耷的,說話也沒有力氣,才知竟是真病。

不免皺眉:“你們南女怎地如此嬌弱?”

姜佛桑昏昏沉沉,已無心力應他。

菖蒲心疼又不忿,明知不合規矩還是回道:“我家女君也不知因著誰掉了瀚水,自那以後才斷斷續續病著,養好沒幾日又摔傷了腿,大雪天還被迫離家遠行,偏五公子進進出出……女君經這連番折騰,不病才怪。”

蕭元度被懟了一通,眯眼看去,發現這個侍女並非船上直愣愣那個。

想來也是姜女心腹,不然也不會連她過瀚水也知道。果然僕肖其主。

不過她倒也沒說錯,落瀚水是因為他、摔傷腿是因為他、離家遠行是因為他、受了寒氣也是因為他……

蕭元度無可辯駁,心下有些煩躁,正想推開車窗喊人,瞥了姜女一樣,轉身拉開半面車門。

“讓車隊加速,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下個城邑。”

北地飽經戰亂,官府經營的傳舍、驛站和郵亭多遭譭棄。近些年太平了,人員流動和商旅往來也逐漸頻繁,蕭琥曾下令各郡縣著力修復各驛道驛庭。

大的郡縣倒是能嚴格依令而行,偏遠的邊郡就不成了,沒那個錢力,加之人煙也少,驛庭建得稀稀疏疏,四五十里也未必能碰上一個。

離下個城邑還很遠,一路緊趕慢趕,終究沒能在城門關閉前趕至,好在城郊有一座客舍。

馬車在客舍門前停下時姜佛桑已經意識不清,菖蒲淌著眼淚,一遞一聲叫著女君。

蕭元度一路上被她哭得要煩死,馬車一停,連褥子帶人一把挾起直入客舍。

風雪天,客舍裡沒什麼人,空房倒是不少,卻沒有專門的醫官。

幸而出發前良媼給備足了藥,春融見女君症狀與上回落水很有些相同,直接去廚下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