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106章 如此有緣(第2頁)

自從跟了英師父習武,她頗感如魚得水,已經放棄讀書認字,畢竟吃力又不討好。

現在聽女君這麼一說,覺得還是不能放,哪怕學得不好,多少也能識兩個字。

像王婆母子,今日就是吃了不識字的虧。

不對,他們那是活該。

越想越懊惱:“今日實不該那麼輕易放他們走,好歹把王助的腿給打斷了。”

姜佛桑卻道不急:“咱們拿的是假契,真把事情鬧大,不好收場。”

當年胡虜佔領安州,燒掉的可不止陳家的文契譜牒,聽說署衙都毀了大半,現在的籍冊還是近些年重新蒐括編訂的。

按照新的籍冊,王助確實已經不算陳氏贅婿。他當年做下的那些事,贅契即便是真也無從追究。

那黑心母子但凡多點常識,也不至於被嚇得落荒而走。

“那陳縑孃的苦就白受了?”春融唉了一聲,“她太可憐了。”

是啊,確實可憐。

最可憐的是陳縑娘絕非孤例。

春融對這話表示贊同。

“我們村也有一戶人家,生了太多,養不活,就把長成的兒子入贅給了富戶。沒過兩年那人的妻父妻母就死了,他把一家老少都接了去,住人家的大宅、占人家的家財,對妻子非打即罵,還別娶了好幾個……村裡的人都說他那妻父妻母不定就是他害死的。”姜佛桑點頭:“鳩佔鵲巢,屢見不鮮。”

外嫁女有被欺負的風險,招贅入戶又恐引狼入室。說到底,女人還是得自己立起來。

那樣的話,哪怕父母不在,靠山全倒,自己也能屹然獨立,面對世間風雨。

怕就怕一個情字。

一無所有,尚能東山再起;可若眼裡只有情愛,那便徹底沒救了。

曾經的陳縑娘和每一個懷春少女沒有任何不同,對郎君滿心愛慕,對夫婿百般柔情。到了後來,明知不對,面對他犯的錯仍是步步忍讓。

一退再退,終於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看縑娘今日的反應,她應是徹底摔醒了。

姜佛桑替她欣慰的同時,忍不住心有慼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