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95章 貓冬閒事(第2頁)
“菖蒲,舉燈過來——”
姜佛桑將布料舉起。
“此布看似毫不出奇,卻是平紋細密,映著燈燭,隱隱能看到回字紋路。你瞧,還是三種……”
她怕自己花了眼,讓菖蒲與她一起細觀。
菖蒲大睜著雙眼,直到眼眶泛酸,才不確定道:“好、好像,是有……”
姜佛桑將布料收起,若有所思。
身懷絕技之人,若技能無法示人,天長日久難免手癢,於是總會在尋常處作出些不尋常來,既滿足了自己,旁人也注意不到。
縑娘在一塊細布上都能做出如此功夫,即便不會織散花綾,她在織錦一道上的造詣也絕對不淺。
那她為何不願來豳州?
金銀不要,花樓機也無法打動。
聽馮顥說她孤身獨居,無親無故,生活甚是清苦……卻是為何?菖蒲不解:“女君,宮中賜下的那些織娘莫非不好?”
宮中賜下的那些織娘並非不好,只是織慣了“宮樣”,不懂得、也不太願意變通。
姜佛桑曾嘗試讓她們學著織各色花本,效果不盡如人意,擅機變懂創新者少之又少。
而縑娘顯然是懂得運用提花織機的,或許就是她母親曾用過的多綜式提花機。一塊尋常布料就能蘊藏如此花樣,於花本上——
姜佛桑實在想要這麼個人才。
可馮顥徒耗了那麼久都無功而返……或許她要親自去一趟才行。
翌日過午,佟夫人身邊的葛嫗來傳話,讓姜佛桑去佟夫人院中一趟。
天一日冷過一日,良媼給她挑了件藕色暗竹紋錦袍,外面又裹了件暖裘,這才由菖蒲伴著出門。
菖蒲小聲嘀咕:“佟夫人近日是怎麼了,三番五次請女君。”
姜佛桑笑:“北地有個詞叫貓冬。冬日漫長難捱,可不就得找點事情做。”
果然,到了之後,閒話三兩句,話題仍是轉到蕭元度身上。
佟夫人苦口婆心,無非是勸她盡到妻子之責,勸蕭元度還家。
前幾回也是如此。
姜佛桑表面老實應承,實際出門就奔大豐園,藉機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