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84章 就是他了

姜佛桑重新躺下,再睡不著,白日裡發生的事不停在腦中閃現。

兩個沒有瓜葛的人,不救本也是情理之中。

蕭元度沒有相救的必須,姜佛桑也從未奢求過什麼。

哪怕他束手不管,她自會想辦法從馬臉手中脫身……

蕭元度到底沒有棄她不顧。

可他的行徑,卻勾起了姜佛桑前世慘死的記憶。

重生以來,她還從未如此地接近死亡——這種感覺,匪徒橫刀相向時她沒有感受到,反倒是拜蕭元度所賜體驗了一把。

揮刀的那一瞬,不管蕭元度是否有充足的把握,事實就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死活,所以他無懼任何偏差。

他殺馬臉,只是因為他要殺馬臉,並非是為了單純解救自己。

至於在殺馬臉的過程中自己會否傷亡,從不在他的考慮範疇……

他的快意弒殺,愈發顯得自己命如螻蟻。

姜佛桑已經將搶婚的恨意儘量壓下,畢竟八年漫長,兩人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即便有時候想想,覺得有這個夫主不如沒有,但真若是孀寡,對她並無好處。

姜族中就有不少寡婦,從她們守寡那日,便要深居簡出,本就不清晰的形象更成了一個灰濛濛的影子,徹底失了存在感。

族中無論大事小情、紅白喜喪,與她們再不相干,說出的話再也沒有分量。

改嫁或許可解這種困境。若然念著先夫的舊情或為撫育孩子而不肯改嫁,那便只能認命。

從依附男人,變成依附宗族的施捨,由被動變為更加被動。

這非姜佛桑所願。

既然答應代嫁,除了避開長生教之難,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而她想做的事,又必須“仗勢”——為什麼不呢?沒誰規定女人只能為勢所欺,卻不能借其攀援、化被動為主動。

可一個寡婦想做到這些,實在萬難。

嫁去崇州之前,她的打算也是趁扈七郎最後三年時間,早點把根基扎牢,這樣待他逝去那日,自己的處境便不會太不堪。

同樣的道理放在蕭元度身上也一樣。

下午那會兒,殺意充斥胸臆,恨不得當即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