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46章 抵達崇州(第3頁)

雖說小小生命就這樣消逝也挺讓人惋惜,但新婦剛至就碰上這事,難免讓人覺得晦氣。

良媼頓了頓,語氣沉了下來:“只怕扈府那邊會有別的想頭。”

什麼想頭呢,無非是覺得新婦不吉。還未進門就逢喪,擱誰都很難不往歪處想。

前世佛茵也遇見過同等境況。扈成梁與其夫人雖是通達之人,其他人卻難保,後來府中也確實有人藉此說閒話。

佛茵何曾受過這等氣?本就心有所屬,因此更生芥蒂,與扈七郎的關係也愈加惡化,兩人別說同榻,連同房都不曾。

“媼方才也說了,那孩子年初就已病入膏肓,醫官都斷言神仙難救的,哪裡能賴到我頭上?莫非我是閻羅王,專成來收命的?”

良媼正愁眉不展,聽了這話,噗嗤一樂。

樂罷又嘆:“明理之人心中自然有數,但若有那攪事生非的,非往咱們身上攀扯……”

姜佛桑笑:“那我就去找君舅和君姑評理。”

佛茵揣著滿腹委屈遠嫁,在她看來扈家每個人都是仇敵,並不願意把頭低上一低。

太過傲氣、不肯示弱,也不懂借力,受人欺負只會以更強硬的態度回擊,結果和扈家上下全都鬧僵,把自己也鬧到孤立無援的境地。

姜佛桑自己也擰巴過,現在想來實在夠累。

事實證明,豁得出去才能吃得開,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旁人。

誰能想到剛過門的新婦連臉面都不要,非把這些微不足道的流言搬到檯面上?

而身為君舅和君姑,不管他們心裡是怎麼想,遇到新婦“告狀”,肯定要站出來主持公道。

這兩尊大佛請出,無需掰扯,是非之人只能住嘴。

只要他們住嘴就好了,至於心裡怎麼想,誰管。

“正該如此!不過女君,崇州這邊可不興稱舅姑。北間風俗,新婦當呼舅為大人公,呼姑為大家。”

姜佛桑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良媼本欲讓她早些休息,想起三日後就要舉行大禮,怕出紕漏,又絮絮叨叨說了好些別的。

末了感慨:“女君後半生便要在此紮根了,記住這些,也好早些融入。”

紮根?姜佛桑搖頭輕笑。

乳母未免言之過早了些。

不到塵埃落定,誰知道今生她的根會紮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