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女之毒(第2頁)
“晏兒渴了不曾?餓了不曾?”
一路上,臧氏譴人不知問了幾回。
按說連皇后邀請的是女眷,許晏本不該來,但臧氏素來嬌慣他,他纏著要去,自是無有不依的。
姜佛桑這個新婦理當與夫同乘,臧氏囑她好生服侍著,如此還生怕屈了愛子,車內點心茶水盡備齊了。
殊不知兩人根本對坐無言。
許晏是渾身透著不自在,姜佛桑則泰然自若得多,甚至親手烹茶斟與他喝。
恰逢許晏有些口渴,不疑有它,接過一飲而盡。
空杯遞還的時候,姜佛桑垂下眼睫,唇角輕勾。
“怎還未到?”明明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車行一半,許晏卻莫名覺得有些悶熱。
悶,且燥。
只可惜他不擅騎馬,不然也不至於縮在車廂裡與婦人同處。
姜佛桑見他衣冠儼然,到了這份上也不肯散開領口,苦苦維持著世家子的所謂風儀。笑了笑,溫聲回應:“快了。”
永寧寺是京陵城內首屈一指的大寺,除了擁有最高的塔、最大的殿,光僧房就有一千餘間,甚至還有專門用來招待賓客的園林,其氣派甚至不輸一些世家精心營造的莊園。
許晏來過這裡多次,領會過知客園的九曲迴環、曲徑通幽,這也是他斟酌前後最終選在這裡的原因。
山門前的馬車已然排成了長龍,有知客的沙彌前來引領各家女眷先往園中休息。
許晏改信了長生教,若非為了計劃實施,絕不會踏足佛寺。加之覺得體熱難耐,十分不適,給了姜佛桑一個眼神後,便徑直往白渚院去了。
似許氏這種高門,每回來酬神進香,所歇腳的園子往往都是固定的,許晏更是非白渚院不住,這也為姜佛桑提供了便利。
姜佛桑放慢腳步,漸漸落在了後頭。
終於到了一個僻靜處,她停步四顧,壓低聲的同時下意識變了音調:“是否準備妥當了?”
今日隨同她來永寧寺的並非皎杏,而是同為陪嫁女侍的菖蒲。
菖蒲望了她一眼,有些戰戰兢兢,“女君,真、真要這麼做?”
令菖蒲更想不通的是,如此重要的事,女君何以繞過皎杏交給自己?皎杏聰慧伶俐,又有跟隨女君一同長大的情分,素來最得女君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