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口非苦心(第2頁)
消息傳至姜家,駱氏活似天塌地陷了一般。
新婚未幾日,好端端怎就投了河?
投河也便罷了,才醒轉又請和離!
也不知鬧得是哪一齣,惹得許家那邊十分不悅,這才派人來知會她這叔母前去開解。
說是開解,怪罪的意思已十分明顯了。
駱氏計較著這些,踩著家僕的背下了馬車,從側門直入許府。
許府之內,高門闊屋,比梁成棟,其顯赫氣魄,便是與王公邸第相較也不輸。駱氏一路不著痕跡打量著,再想到江河日下的姜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西園外,見前來迎侯的皎杏雙目紅腫,駱氏細眉一凜,正待怒斥她這副哭喪做派,想到什麼又忍下了。
往園內睇了一眼,壓低聲問:“許家八郎可在?”提起此人,皎杏滿面悲憤:“大婚至今,八郎君從未回過西園!”
不然女君何至於……
駱氏一愣,眼神閃爍片刻,到底沒再說什麼,腳步匆匆步入庭院。
“六娘,你好生糊塗!”
駱氏將從人揮退,無視侄女病骨支離,一句溫言也沒有,出聲便是指責。
“許氏一門顯貴,勢傾朝野,成為許家婦多少人盼且盼不來,這天大福氣落你頭上,你怎還如此不知好歹!”
許家是何門第?
當初隨元帝移鎮京陵創建新都的元勳肱骨之一,前有救駕之功,後有平定連閎叛亂之勞。數功相累,飛速躥升,踩下汝南應氏躋身當朝四大門閥。一門叔伯兄弟子侄二十餘人,長成者皆有爵官,可說是權重一時、風頭無兩。
姜佛桑嫁的是許氏旁枝,君舅許峪與當朝大司馬許峋是同祖,光耀雖不及嫡枝,但也不遑多讓。她竟還做出此等糊塗事來,不是不知好歹又是什麼?
若依駱氏本意,她巴不得把自己親女嫁進來!
奈何許家指明瞭就要姜佛桑……
“你屈指細算,放眼京陵城,有幾個比得過許氏的?你那兄伯許晁官拜大將軍,近日又打了勝仗,正是八面威風的時候,連大司馬都對他青眼相待多有倚仗。八郎是他親弟,得他護持,入仕也是遲早。”
說到許八郎,駱氏頓了頓,聲音有所緩和,“八郎他正值年少,難免玩性重些,你理當多擔待。夫主不歸家,想辦法讓他歸家便是,小小一點委屈就尋死,還鬧起和離來,這可不是我姜門閨範。”
駱氏將其中厲害掰開了揉碎了說與她聽,話裡話外無非是勸她隱忍——這隱忍不單是為她自己,更多是為姜家。
然苦口婆心了半日也不見有個迴音,駱氏遂又疾言厲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