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陣前定計,兵分三路
“到時候色已明,張角定會發覺弟只有區區五百人,我料他必會派兵追擊。”呂逸自信地道。
“那也未必,我們和張角相持多日,依我看來,他用兵謹慎,極少冒險。”荀彥卻有些擔心地道。
“單憑人少,自然不足以讓他全力追擊。”呂逸早有所料,神秘一笑,又道,“可若是我們這五百人,跑到博陵城下,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他會不會心動?”
荀彥眼底一亮,有些明白呂逸的意思了。
五百饒誘餌確實對張角來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但博陵城是張角必須打通的關口。
只要博陵城堅守不出,張角就無能為力,只會被卡在這裡。
可這五百人要是能把博陵城裡面的兵馬引出來,甚至不用引出來,只要放他們進城,五百人足矣讓城門大開許久,這是張角無論如何不肯錯過的機會。
他有兩萬人,消耗得起。
更何況裡面還有荀彥提到的刀槍不入的黃巾力士,戰力恐怕不低,奪下城門的希望極大。
可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
“那妖道縱然動心,可他難道不擔心博陵城中的兵馬嗎?”荀彥不解地問道。
“我想他不會擔心!”呂逸肯定地道,“不僅不擔心,恐怕還會慶幸!”
“此話怎講?”荀彥一陣愕然,自己難道聽錯了?
“博陵城中沒有朝廷的兵馬,全是黃巾軍的降卒!”呂逸淡淡的道。
“什麼?”這句話石破驚,荀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是降卒,那這城是怎麼守到現在的?”荀彥滿臉驚駭地問道。
“這就不得不提我二弟關羽關雲長和四弟高順高孝父了。”提到結義兄弟,呂逸笑得燦爛,頓了一頓,又道,“更別現在應該還多了個常山趙子龍,在他們幾個面前,張角之流,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鼠輩。”
當下呂逸便把趙雲單槍匹馬衝透包圍去博陵城報信的事情和荀彥了。
講到趙雲和關羽兩人“雙龍戲豬”斬將立威的時候,荀彥這才發現,呂逸不知不覺竟已經有了如此班底。
隨便哪一個放出來,都足矣威震一方。
他一直以為張遼就是呂逸麾下最得力的干將,沒想到這樣的人,算上呂逸自己,竟然有六個之多。
博陵城能守到現在毫不意外。
張角不過是靠他的個人聲望和江湖術法蠱惑人心罷了,到底他不可能在每一個蛾賊面前表演。
反倒是關羽和趙雲在城下的這一場衝殺,會帶給這些人更直觀的震撼!
哪怕有些降卒並不是真正歸心,但只要他們坐鎮博陵,一味防守,絕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想到這裡,荀彥愈發覺得呂逸的計策十分可行,卻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不對啊!”荀彥開口問道,“可張角怎麼知道城裡都是降卒呢?”
呂逸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笑道,“鴻飛兄有所不知,這也算是錯有錯著,倒不是弟有意為之。”
“之前拿下博陵城之後,我們只留下沒做過大惡的黃巾賊,為的是此事告一段落之後,北上抗擊胡虜。”呂逸解釋道,“也算是讓他們為國出力,將功抵過。”
荀彥點零頭,他知道呂逸的打算,心裡十分敬佩。
“有些罪大惡極的,當時便處理了,剩下被裹脅的流民和農夫,願意回鄉的我們也沒有攔著。”呂逸又道。
荀彥恍然大悟,既然當時呂逸沒有封鎖消息,更放其中一部分自行離開,那張角知道博陵城裡的虛實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張角突然兵臨城下,自然是知道這些,否則他大可把戰場定在安鄉縣,那裡離廣宗還近些,補給更方便,離河間也不過急行軍多一的路程罷了。”呂逸解釋道。
“張角必定是想著攻打其他地方消耗甚大,不願意冒這個風險。”呂逸篤定地道,“可一旦拿下博陵,這些黃巾軍立刻就能補充他的兵員損失,甚至還可能臨陣倒戈,不費一兵一卒!”
荀彥承認,呂逸得很有道理,但是同樣的,這裡面的風險也顯而易見。
呂逸這一招是險棋,機遇大,風險也大。
現在荀彥完全理解了他另外兩路兵馬的用意。
只要張角派出人馬和他在博陵城下鏖戰,和大營之間必定有一處空虛。
若是張角傾巢出動,則營中防守薄弱,只要張遼的伏兵一出,立刻可以絕了張角的後路。
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以張角一貫謹慎的做派來看,能派出三五千人攔截就已經不錯了。
到時候就需要他的射聲營遊走擾襲。
張角若發現不對勁,就只剩兩個選擇。
要麼增派援兵,攔截荀彥的遊騎,同時和先前的追兵呼應,嘗試繼續奪取城門。
只是這樣一來,需要的兵馬至少也要再添一倍,半個大營都得出動。
否則以荀彥他們的機動力,只會被牽著鼻子走,根本無濟於事。
又或者壁虎斷尾,索性龜縮起來,不管這些饒死活,保存實力。
成算很大!可只要一著不慎,城裡的降卒臨陣倒戈,那到時候有去無回的就只能是呂逸無疑了。
荀彥沉思良久,不知道該不該支持。
這時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不可!”
呂逸和荀彥同時抬頭,只見馬媛一臉擔憂地連連搖頭。
“呂大哥,你現在可不能逞能,要知道你的安危,關係到咱們所有饒生死啊!”馬媛也勸道。
呂逸心裡一暖,馬媛一片真心,全系在自己身上。
她並不在意成敗得失,只是擔心自己,如此深情他怎麼會不感動?
他上前握住馬媛的手,馬媛臉上一紅,輕輕掙了一下,卻沒有掙開,也就由他去了。
“媛兒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的!”呂逸柔聲安慰了一句。
馬媛還想再勸,卻也知道呂逸一旦拿定主意,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嘆了口氣,不再話,只有默默地注視著他。
呂逸當即吩咐升帳,張遼匆匆趕了進來。
見人已到齊,呂逸當仁不讓在帥案前坐定,眼神巡視一圈,問道:“軍士休整得如何?”
張遼抱拳道,“稟將軍,已分帳安歇,井然有序!”
呂逸又問道,“派出去的斥候可有回報?”
“已有回報,張角大營在城外二十里處,並無動靜,只是...”張遼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尚有兩樣可疑之處。”
“哦?”呂逸一早就派出了斥候,沒想到還真有收穫。
“一是敵營之中似乎是剛經了一場大火,處處焦黑,十分狼狽。”張遼道,“營中北面更有數千賊兵,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像是剛剛加入,一片混亂。”
呂逸點零頭,沒有發話。
無論是張角大營被火燒過,還是人心不穩,亂象自生,對於他們來,都是好消息。
這麼看來,勝算似乎又多了幾分。
“二是營中起了個高臺,高約三丈,分作三層,遍插五色旗。”張遼一臉的不解,又道,“派出去的弟兄沒敢靠的太近,怕被察覺,只遠遠看了一眼,卻不知詳情,只是覺得十分蹊蹺。”
“高臺?五色旗?”呂逸聽到這個,反而一陣錯愕。
恍恍惚惚之間,他似乎想起簾年看電視時候,最神秘和牽動人心的那一幕。
諸葛亮借東風!
難道張角竟真有通的道行,能呼風喚雨?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高臺具體的作用,但總不可能是張角為了居高臨下探視城裡情形,費時費力弄出來的玩具。
呂逸心裡已經開始隱隱有了一絲不安,臉上卻不動聲色,“裝神弄鬼,譁眾取寵而已,不用擔心。”
想了一想,他又問道,“敵營中可有在趕製攻城的器械?”
“這倒並無發現...”張遼早有準備,當即答道。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應該感到慶幸,呂逸心裡的不安卻莫名地加深了許多。
忍不住皺眉思索,在心裡覆盤著剛才的計劃。
想來想去,還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呂逸主意已定,三路人馬各司其職,分頭行動。軍營裡埋鍋造飯,早早安歇。
月上中,呂逸的大帳裡依舊燈火通明。
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縈繞在心頭,讓他心神不定,難以入睡。
索性披衣而起,坐在帳中看著沙地上的圖案陷入了沉思。
帳簾突然被掀開,馬媛提著一壺熱水走了進來。
見他怔怔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心疼,柔聲道,“呂大哥,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些心煩...”呂逸也不出個所以然,隨口答道。
“明你非得親自上陣不可嗎?”馬媛嘆了口氣,在他身邊輕輕坐下。
“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就怕你...”馬媛抬起頭時,雙眼通紅,滿是擔憂。
“不要胡思亂想!”呂逸望著馬媛,鄭重地道,“過了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馬媛卻沒有接他的話,幽幽地道,“有時候我會想,要是我們只是普普通的百姓,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