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靈異?深夜的滴水聲?怨氣爆發的夜晚（全）

 又是一個深夜，李子墨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手裡的外賣袋還透著一股路邊的寒意。
　　他推開門，熟悉的靜謐氣息撲面而來。　　牆上的鐘顯示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嘆了口氣，甩掉鞋子，徑直走向沙發，整個人癱坐下去，感受著久違的放鬆。　　就在他閉上眼睛，準備讓自己片刻安寧時，手機鈴聲突然刺破了夜的靜謐。　　他睜開一隻眼，看了看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他老闆。　　他的眉頭頓時擰成一團，翻了個白眼，內心咆哮著：“這傢伙能不能放過我！”　　可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怒火，接通了電話。　　“小李啊，那幾個報表今晚得完成，明天早上要用。”老闆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毫無歉意，甚至還帶著點理所當然的口氣。　　李子墨攥著手機，手指因壓抑怒氣而微微發抖。　　他咬著牙，硬生生把滿腔怨言吞回肚子裡，艱難地擠出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的瞬間，他狠狠將手機丟到沙發上，雙手捂住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真是夠了！”他低聲咕噥著，滿腦子都是對工作的不滿。　　他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加班到凌晨，原本想著今晚可以好好休息，沒想到又被一通電話打亂。　　他的怨氣一波接著一波湧上來，彷彿一根緊繃的弦隨時會斷掉。　　這時，浴室裡又傳來了熟悉的滴水聲，那輕緩的“滴答、滴答”彷彿在挑戰李子墨僅存的理智。　　他疲憊的神經被這一聲聲刺得發麻，腦海裡滿是怨氣。　　他狠狠咬牙，心裡憤憤不平：“為什麼我加班到深夜，生活一團糟，而這個幽靈卻悠哉悠哉，連個水龍頭都不關！”　　越想越氣，李子墨的怨念彷彿要把天花板撐開。　　他猛地站起身，一鼓作氣衝向浴室，怒火幾乎燃到極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用做，還能過得這麼輕鬆！”　　浴室門被他用力推開，眼前的場景卻讓李子墨愣住了。　　那個幽靈正悠閒地坐在洗手池邊，半透明的身體籠罩在一層淡淡的水霧中，水珠緩緩從他的頭頂滑落，滴落在地面上，發出那讓人崩潰的滴答聲。　　幽靈似乎感受到了李子墨的“怨氣風暴”，緩緩轉過頭，看到他怒氣衝衝的模樣，立刻愣住了。　　他嚇得停下動作，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哎呀，年輕人，別生氣嘛，有話咱們好好說……別這麼瞪我啊！”　　李子墨憤憤地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著，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　　他抱起雙臂，冷冷地看著幽靈：“你知道我今天多倒黴嗎？加班到十一點，剛到家老闆又來電話催報表。我累得半死不活，生活糟糕透頂！而你呢？無所事事，整天洗澡還弄得滴滴答答，吵得人睡不著覺。憑什麼？！”　　幽靈被這一連串怒火砸得一愣，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說：“呃……要不你也來洗個澡，放鬆一下？我不介意和你‘共用浴室’的。”　　這句話像火上澆油，李子墨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你在逗我嗎？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還能悠哉洗澡？你倒是過得挺滋潤啊！”　　幽靈撓了撓頭，顯得有點尷尬：“其實吧，我也不是完全無所事事，我可是守著這個房子幾十年了，算是‘責任重擔’吧。”　　“責任？”李子墨嗤笑，“你這責任就是每天忘關水龍頭？”　　幽靈看上去更加不好意思，低聲嘟囔：“好吧，我承認我有點健忘……不過你看，你發洩完了，心情是不是好點了？”　　李子墨一愣，竟然真的感覺胸口的鬱氣散了些許。　　他不禁苦笑，擺擺手：“行吧，懶得跟你計較了。別再折騰我就行。”　　幽靈見狀，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點頭答應：“好好好，以後絕不擾民。我看你也夠辛苦的，別太為難自己了。”　　李子墨看著這個“迷糊室友”，氣也氣不起來了。　　他嘆了口氣，甩下一句：“早點兒收工吧，別再滴滴答答的。”　　轉身回到沙發上，竟覺得這荒誕的一幕，給他忙碌的一天增添了一絲意外的輕鬆。　　幽靈被他怨氣逼得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道：“其實，我也不算無所事事啊……”他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如何解釋。　　李子墨看著他這副“認錯”的模樣，心裡稍稍消了些氣，忍不住嘲諷道：“是啊，你就負責每天晚上回來‘洗澡’，順便嚇唬一下我，這還真是忙得很呢。”　　幽靈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吧，我也是想保持一種‘儀式感’。你知道嗎，過去我在世的時候，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洗個澡。現在成了幽靈，這習慣倒是改不了，還帶點強迫症呢。”　　聽到這話，李子墨反倒沒了火氣，甚至感到一絲好奇：“儀式感？你一個幽靈，還需要什麼儀式感？”　　幽靈幽幽地嘆了口氣，表情帶著些無奈和懷念：“哎，年輕人，你是不知道，活著的時候呢，每天過得匆匆忙忙，想要做什麼都覺得沒時間。成了幽靈後，反而覺得有時間去享受這些小習慣了，比如每天晚上回家洗個澡，聽一聽滴水聲……這其實也算是我給自己的一種慰藉吧。”　　李子墨怔住了，幽靈的這番話倒是讓他有些動容。　　原來，即便是幽靈，也在追求生活中那一點點安慰。　　他不禁想起自己忙碌的日子，似乎也一直在努力尋找一些小小的樂趣，只不過總被繁重的工作所掩蓋了。　　這時，幽靈看著李子墨的表情，露出一絲笑意，繼續說道：“年輕人，其實我很羨慕你們，至少你們還能改變生活。雖然累一點，但你們可以工作、可以去追求夢想。而我呢，只能在這裡每天重複著同樣的生活，偶爾回到這裡洗個澡，聽聽水滴聲……”　　聽到這話，李子墨的怒氣終於徹底消散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滿與怨氣，其實只是因為生活中的小麻煩和壓力，卻被放大到了不必要的程度。　　而幽靈雖然什麼也不用做，卻只能在這裡反覆經歷著單調的日子。　　他輕輕嘆了口氣，放下了心中的怨氣，帶著一絲感慨地看著幽靈，笑了笑：“我明白了，或許，我們各自的生活都有各自的煩惱吧。既然如此，不如咱們互相理解一點。”　　幽靈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對嘛，這才像話。年輕人，生活中難免有些不如意，但怨氣別太重，沒什麼好處。好啦，今天你就去睡覺吧，我這就安靜下來。”　　李子墨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幽靈一臉“知錯就改”的模樣，心裡那股怒火竟然消散了不少。　　他嘆了口氣，帶著一絲無奈說道：“好吧，看在你態度不錯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你下次再忘關水，我可真要收拾你了。”　　幽靈點了點頭，一臉誠懇地保證：“絕對不會了，我一定記住！”　　李子墨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關上浴室的門，疲憊地回到房間。　　他看著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想到老闆的催促電話，又是一陣頭疼。　　沒辦法，生活總得繼續，他只能咬牙坐到桌前，打開電腦準備開始工作。　　電腦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腦海裡還殘留著幽靈那略帶滑稽的表情。他無奈地笑了笑，心想：“這日子，倒也挺荒唐。”　　伴隨著鍵盤的敲擊聲，時間悄悄溜走。　　幽靜的房間裡，浴室再也沒有傳來滴水聲，這讓李子墨的心情安穩了不少。　　忙完手頭的報表工作，時間已經接近凌晨。　　他關掉電腦，躺回床上，終於感受到一天來久違的平靜。　　這一夜，夜晚的寂靜沒有被打破，疲憊的他很快進入了深沉的睡眠。　　而鏡子裡的幽靈悄悄露了個頭，看了看他的房間，輕聲嘀咕：“哎，這年輕人，還真挺不容易。”　　隨即又化作一陣霧氣，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