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頁)

 

 那豔麗的、赤紅的上好布料之下,藏著的是同色系的繁複血紅神紋。
 

 滾燙的、躁動的、沸騰的。
 

 從昨夜那場流星雨開始,就再未冷卻下去的神紋。
 

 那是神主徹底沉眠前遺留給他們的,未曾被七千年歲月磨滅的,最後一抹痕跡。
 

 *
 

 珍藏於雪域高原皚皚風雪之下的昂貴佳釀,“啵”地一聲拔出了酒塞。
 

 氤氳濃郁酒香逸散於會客廳內,似乎衝散了室內焦躁氣氛,連帶著寬闊長桌並桌上投射出的全息星系投影,看起來都沒剛才那般冰冷無機質。
 

 會客廳氣氛凝重,整個聯邦堪稱最尊貴的幾個人此刻難得彙集於此處,卻各自都坐得遠遠的,神情各異面色不善。
 

 很顯然,他們已經吵過一輪,正中場休息著。
 

 烈性又香醇的酒液咕嘟咕嘟灌進超大號的水晶杯內,冰塊堆滿了半個杯子。
 

 全息投影長桌對面,有著溫和雋秀眉眼的男子微微蹙了蹙眉。
 

 “猞,你知道的,”男子聲音聽起來和煦如春風,“我帶酒來是為了緩解你的壓力,並非想讓你放縱。”
 

 猞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精幹小臂肌肉線條,單手就能拎起那一大瓶沉重佳釀。
 

 聞言,她也只是抬起碧綠眼眸冷冷看對方,輕嗤一聲:“放縱就是最好的解壓方式,混蛋綠茶,你當年可沒比我剋制到那裡去。”
 

 四位神眷領主中,唯一的草食性動物——種族為“雪鹿”的霧覆衣似乎是脾氣最好的那一個。
 

 相比與猞和燈抱影的強勢侵略性與權勢滔天,身為聯邦最高研究院院長的他向來以克己復禮與溫和鎮靜著稱。
 

 一如雪域高原般純白潔淨的髮色,平和到波瀾不驚的淺色眼瞳,就連衣著都是不染纖塵的、簡略的素色高領長衣,衣襬上繡著蓮花般的暗紋。
 

 猞最看不得這頭雪鹿一副斯文溫雅的模樣,忍不住又冷笑了一聲,砰然將酒瓶重重墩在了桌面上。
 

 “誰不知道你那點心思?平時不都穿你那三百件一個款式的白大褂嗎?怎麼,有了神主的消息就換衣服打扮,一副綠茶的樣子給誰看?”
 

 “反正沒打算給你看,”霧覆衣斯文溫和一笑,“暴力狂。”
 

 “心機這麼深沉,真不知道當年神主看上你什麼了,”猞嗤笑,“白蓮花......還有,還有那隻中看不中用的騷包水母,你們都是一路人.......”
 

 “深不深沉的,只要能得到成果,用點小手段又如何呢?”
 

 霧覆衣輕飄飄微微一笑,修長手掌交疊抵著下巴,眯起眼睛:“主動出擊,總比感情悶了萬年到頭來也沒說出口強。”
 

 他淡淡地笑,眸光卻落到了上首位置的俊美男人身上。
 

 “是不是?燈抱影?”
 

 
 

 第03章 那誰
 

 聞聲,在旁始終不語的軍裝男人終於漠然抬起眼,平靜地與霧覆衣對視。
 

 就此事而言,怪不得當年符皎最寵燈抱影。
 

 他容貌的確出色。
 

 俊美鋒利極富侵略性的眉眼,琥珀色的、獸類特徵顯而易見的豎瞳,薄唇淡淡抿起。燦爛恍如流淌金屬般的白金色長髮傾斜至挺拔深色軍裝之上,剪裁簡潔的布料遮不住肩寬腿長流暢有力身形。
 

 男人七千年間當慣了上位者,周身冰冷沉穩壓迫力十足,即便被戳了痛處,面色仍然無波無瀾。
 

 只是眸色,似比以往晦暗許多。
 

 “他心情不好,你別惹他。”
 

 一旁的猞啜飲烈性酒液,伸手拿過另一裝滿冰塊的超大號水晶杯,邊倒邊不以為然嗤笑道:“當年他留的神印最深,迴歸的反應肯定也最大......我聽下屬說,昨晚燈閣下在訓練場打爆了三臺s級試煉機甲,他家蛇副官著急忙慌大叫人晚上拖走去修的。”